“等合适的时机，我帮你。不过凭你的能力，不用专门上新闻头条引流吧。”
说完这些话后，小蝶与她俩之间就在没有任何对话了，除了戈尔萨奇用尽甜言蜜语从观景窗送小蝶离开。这是非常恰到好处的休止符。搭档之间，最难能可贵的，不是滔滔不绝地强调情谊，而是实施的关心和恰到好处的静止。索洛尔离开灯火通明的大办公室时，戈尔萨奇静悄悄地移除了插在槽口的硬盘。
下班摸鱼的夜晚，对于学生来讲却是弯道超车的好时机。夜大某间教室内。闪尘中午都没有睡，晚上趴在沙发上小憩的时间也不得不挪到下个月的假期。雾轨体力还比较虚弱，暂时选择线上听课。总体来说，闪尘的内心还是很平静的，毕竟雾轨已经痊愈了，那么闪尘理应平静地度过这个凉爽的夜晚。
男生得迫使自己开心，给女生树立个好形象。但闪尘内心深处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此时，闪尘进来陪露娜一起听心理课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五十分。窗外的天早已暗淡下来，将一切蓬勃生长的绿植隐没在黑暗的怀抱中。墨绿色的尤物从老旧墙面下滴落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甲醛味。闪尘觉得自己仿佛很久很久没有待在干净庄重的环境中立正听课了。他微微侧过身，拿起已经充满电的手机，照例点开了当日新闻节选的窗口，以及与雾轨的通讯记录。
陆续有其他学生有说有笑地从后门进入，补上了教室内空缺的位置。闪尘右边的男生半睁着眼，一种疲惫感逐渐涌上心头，不禁令他打了个哈欠；而面前的女生在向闺蜜吐槽：明天就是周六，本该窝在宿舍看剧的时间却要拿来上一节心理实验课。
“露娜，夜骐戈尔萨奇上这堂实验课？”闪尘扭过头，向坐在旁边的露娜问道。
“是的，索洛尔允许你我旁听非专业课。你中间复习不下去就听一耳朵吧。”露娜头戴耳机，带着愉悦的心情听着调子极强的摇滚乐曲，将如同鼓点般的议论声隔绝在外。闪尘嗯哼一声，目睹前后两门在不借助外力的情况下自然关闭。
只听室外传来啪嗒一声响，窗户上赫然出现两只脚蹼。
一只夜骐凭借翅膀上突起的鳞甲，巧妙地推开一扇通风窗，悄然进入教室。在众多学生的议论声中，他宛如蜥蜴般灵活地爬至讲台前。其笨拙的动作惹来一片嘲笑声。戈尔萨奇背部长出一些像水泡一样的鳞甲，湛蓝鬃毛中的灰色部分丧失了柔韧性，呈现出发刷纤维般的干燥状态。
“别笑，有什么好笑的？赶快都把蹄头的事放一放，今天叫大家来，只为做一个实验。”
话音刚落，前排几个女生立刻停止了交头接耳，聚精会神地盯着他。
“灰烬军团曾经在这片土地上对夜之子进行过惨绝马寰的大屠杀，他们踩着你们的头骨建立了极端主义政权。若有哪位夜之子想组织同伴秘密进行反抗活动，灰烬军团会争取在一星期内灭掉你和所有与你关系亲密的亲朋好友。如今这类事不可能再发生，美好的未来在等待着你们，也许你们会迎来相当长的一阵低谷期，朋友的帮忙显得微不足道。也许在某一天，像一些科幻故事描述的那样，灰烬军团会卷土重来，历史的悲剧会再度上演。”
闪尘看向窗外，天又开始下雨了。但这场秋雨并没有声音。
最前排的女生用笔飞快记录着什么，像是继续忙起自己的事。她的同伴低头读起蹄心大小的漫画书，显然不太满意这只夜骐的开篇内容。只有闪尘注意到，讲台侧面放着一台老式收音机，淅沥雨声实为收音机播放出来的。
夜幕中，朦胧的尖叫声一下接一下地传来，有时高，有时低，有时又完全寂静下来。
伏在课桌休息的男生猛然惊醒，喘着粗气，但窗外除了未灭的几盏路灯外什么都没有。因为，戈尔萨奇今天必须顺利地讲完这堂课，课堂纪律不能像平时那般散漫随意。
戈尔萨奇将蹄子放在嘴唇上，示意大家认真听下面这句话：
“我决定进行一个为期五天的洗脑实验，你们是一个集体，老师是你们的领袖。群链接我已经发到你们各自的手机里了。从今天开始，你们要称呼我为戈尔萨奇先生。我点你名，你才能举蹄发言。反过来亦是如此。”
“敬爱的夜骐先生，你没有自己说得那样高贵，现在推崇自由社会，谁都具备一定的优点，没必要用鼻子看马。”闪尘第一个起身反驳他。反抗的气氛化作热潮流动至周围，一个身材瘦弱的女孩竟向讲台扔了一块橡皮擦，并送来一句刺耳的辱骂声：
“都什么年代了老师，我们热播剧、普法视频看过千千万，哪那么容易是非不分？”
戈尔萨奇在黑板上画了一道横线，然后在上面写上“法莫斯”三个醒目的大字。
也正是因为他在游艇时作出的疯狂举动被某个藏在密林中的摄像头偷录下来，学生们在事后才陆续发现新来的老师骨子里刻着反社会的倾向。后排还有两名戴鸭舌帽的学生单臂挑起背包，径直推门离开了现场，掀起一阵微风，吹在那一张张麻木的小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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