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的女孩子，应该是我妹。她俩是从九月份开始熟络起来的，我都对此感到意外。”
“她应该之前单独找过雾轨。从不联络的朋友忽然对你献殷勤，除了贪钱就是身体。”
翌日下午两点，风很轻，教学楼的走廊里充满了夏日的阳光。千奇百怪的海报沿办公室对面的墙壁贴成一排，其中的解释性文字被强烈的日光所遮挡。一名学生看了一阵，随即插兜离开。另一间装修精良的办公室内却挤满了三只耳朵竖起的夜骐。索洛尔校长闭目养神，悠闲地抽起一支金色香烟，依偎在宽大的禅木椅背上，聆听手机里不断循环的励志名言视频。那戈尔萨奇一边用嘴吹散烟灰，满脸歉意地听她大发雷霆。
“我让你举报落雪不假，可谁让你把警察搞到学校里来？学生们会害怕，会影响我这个校长的信誉你懂吗？我们的计划马上要开始了，可千万别再招警察来了！”索洛尔剥开锡纸烟卷，将零星的余烬尽数掸去烟灰缸中。
戈尔萨奇像一只哈巴狗样摇摆尾巴，连连向索洛尔鞠躬道歉。还有一只夜骐站在她旁边，蓝色口罩将秀丽的五官遮蔽住，一席西服配高跟鞋彻底掩盖了她高贵的统领身份。索洛尔斥责期间，她只是露齿一笑，像个局外者一样十分冷静地观看着这一切。仿佛她十分清楚游艇派对那一天发生了什么。
她正是夜骐小蝶。
“警察倒好应付，只是露娜这边不好糊弄。索洛尔，我再看一遍监控。”
“给，”索洛尔将平板电脑翻转，屏幕中播放的正是梦魇体雏菊打闹游艇那一幕。小蝶似乎按住快进键不放蹄，她看到雏菊放出乌泱乌泱的一片黑鸦包围小房间，直至黑晶的虚影出现在屏幕正中央，她才徐徐张口发问：
“这个家伙不是已经死了吗？露娜用什么办法复活他的？”
“应该是某种巫术吧。事发现场被学生们录像了，只截至他控制邪祟体，出于角度太偏看不到甲板上具体发生了什么。小蝶你要的直升机录像拍得也不清晰。”索洛尔面露难色地回应道。说起这件事，他到现在还觉得有些不寒而栗。毕竟他派侄子向警察局门口放下一沉重的行李箱后，警察局长通过热感应探测到里面被均匀地塞满了金条和纸币。贿赂罪够他在密不透风的地下室囚禁几个年头的。
小蝶不为索洛尔的表情所动，闷声等待视频播放至梦魇怪扫荡一切反对力量，黑晶像一缕冤魂般出现在雏菊身后，那死棘之枪幻化的流星穿过几朵白云，出现在远方。小蝶嘴角微微扬起，蝙蝠雷诺一声不吭地立在她的肩膀上。
“在这停下，把红色流星放大看一下，”小蝶命令道。
索洛尔不敢耽搁，点击屏幕右上方的放大镜，死棘之枪的矛尖仍然闪烁着焰火。
“她还是不听我的话，把死棘之枪从死亡幻境中夺了回来。若露娜再像之前干预我们的计划，下周的月球环保日不可能如期进行。而你，”小蝶神情凝重地盯着索洛尔看，并随蹄从印刷机中抽出一张发黄的纸揉碎，丢给肩上的雷诺啃食干净。“亲爱的校长，夜骐法庭还得继续治你的罪，想不想为摩卡家族脸上添金？”
索洛尔思考了一会，终于决定用一个比喻句回答：
“露娜就像一块口香糖，很甜，尝了一口，就很难吐出去。我会想办法毁了魂器，废掉露娜的修为。”
画面在魔枪刺入梦魇体胸膛时戛然而止，小蝶用蹄子猛然一拍，铝制外壳的笔记本电脑从桌面弹起再闭合，使得一旁的戈尔萨奇惊出了声，问小蝶现在几时几分。
“你这话说得异常坚决，就怕你被她打得满地找牙。”
“但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露娜和落雪同样在意那个学生。我把她叫到办公室问话，再把这瓶液体投入茶水中让她喝下去。”索洛尔从抽屉中拿出一小袋紫色颗粒，并有意在小蝶眼前左右摇晃，似乎在宣示自己的主权。“等第一计划成功实施，我就会以它为重点，由点到面实行第二套计划，夜骐的复兴大计终于能提上日程了。”
“真不知道，你下去后怎么面对自己的祖宗八代。把埋藏在古堡地底的远古毒药挖出来后再用棉布裹上面粉发酵，批量投入生产后混进生活用水之中。”小蝶笑得合不拢嘴，索洛尔尴尬地合拢嘴唇，明白这是一种暗藏杀机的警示。小蝶从座椅站起来时，索洛尔急忙把药水塞回带锁的抽屉里去，因为小蝶已经将窗帘打开，温暖的阳光尽数照了进来。
让左右摇曳的灰尘从阴影中显现；让蛰伏于潮湿地底的蝙蝠明白太阳的毒辣。让他们明白地底生活才是他们最终的归宿，停留在舒适区域内的所有行动仍需遵循绿洲皇室的部署。
眼尖的戈尔萨奇抬头望向校长的抽屉，在她关闭抽屉的一刹那，发现里面一把左轮蹄枪安静地躺在金边钱包的旁边。
“校长，今晚我的实验需要向您申请一点活动经费，”戈尔萨奇颤巍巍地举起小蹄子，在索洛尔面前轻微晃动，“您能不能在校刊头版方面，给我一点支持。”索洛尔面部表情又恢复了以往的僵硬。但他却成功吸引来了小蝶的注意力，使得她从桌子到门口的路返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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