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悦棠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赌徒的话，是不能信的，他们想要钱的时候，什么甜言蜜语都能说的出来，你表姐一挨打，你们就送钱过去，这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呀！”成如堇皱起了眉头。
“我们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母亲不让我们见她！母亲说，救急不救穷，一个赌徒，除非被人砍断了手脚，不然他这辈子都不会改的……可是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表姐被那个男人活活打死呀！”赵悦棠挽住成如堇的手，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你说，嫁了人，怎么就这么惨呢？”
成如堇偏头看向赵悦棠，然后笑了笑：“嫁人其实不惨，惨的是所嫁非人！你表姐嫁错了人，又没有娘家可以依靠，所以日子才会过得这么惨！”
赵悦棠叹息：“也不知道以后我们会怎么样？你说女儿家为什么一定就要嫁人呢？”
“以后的事情你现在有什么可想的，等到以后再说呗！”成如堇笑了笑，然后看向赵悦棠，“不过，你跟你小娘哪里来的那么多银子啊？”
“那可都是从我们的牙缝里面抠出来的！”赵悦棠撇嘴，“母亲仁厚，心疼我们，一年四季送来的布匹都是挺好的，还有一些吃食，就连煤炭都是最好的，母亲还给小娘置办了几个铺子，就是为了我们娘俩能够过得不那么束手束脚，这些银两我们全都拿来补贴给我表姐了！”
成如堇沉默了很久，才说道：“我觉得舅母应当是知道的，只是碍在你们是亲人的份上才一直都没有戳破你们。”
赵悦棠点头：“我也知道呀，可是那毕竟是我表姐，总不能眼看着她被人打死吧！”
成如堇恍惚了一下，她忽然想起来前世的时候，她母亲同她说过的一个闲话。
说是老家有一个亲戚，隔了非常的远，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的那种，被赌鬼夫君卖去了青楼，连带着七八岁的女儿也没有放过。
等到被家人发现的时候，女人已经上吊了，而那个孩子还是从一个老男人的床上抢回来的。
成如堇之所以对这件事情有印象，就是因为当时母亲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气的大骂了好久。
虽然不知道，记忆里面的那个亲戚到底是谁，可是都是赌鬼，谁知道会不会有一天变成那个样子呢！
犹豫了很久，成如堇还是开口道：“其实，有个法子可以让你表姐彻底的摆脱那个男人。”
赵悦棠眼睛一亮：“什么法子？”
“打死他！”成如堇淡淡的开口道。
这话一出就连站在成如堇身后的苏叶和玉竹都吓了一跳。
“你胡说什么呢？这可是人命，我父亲还是知府，这话要是被我父亲听到了，咱们两个都得挨骂！”赵悦棠赶紧说道。
“以律法的名义打死他就好了！”成如堇看着赵悦棠，轻声说道。
“小姐！”苏叶赶紧去拉成如堇的手，“小姐，不要再说了！”
苏叶本来就是老夫人派到成如堇身边的，离开前，老夫人就再三叮嘱过苏叶，一定要照顾好她，千万不能再让她做任何凶险的事情了。
当苏叶听到成如堇这么云淡风轻的说出这么一句话的时候，她瞬间就慌了。
成如堇见他们都是这副模样，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笑了笑：“我说笑的，你们不用太当真！”
苏叶松了一口气，可赵悦棠的目光却微微一变。
回去的路上，或许是因为累了，两个人坐在马车上，都没怎么说话，各自靠着一边的窗子打瞌睡。
回府以后，成如堇就去洗漱换衣服了，这一日也是花费了不少的力气，到了夜里，天刚刚黑，她就有些困倦了，就准备熄灯入睡了。
可就在玉竹准备吹灯的时候，赵悦棠抱着一个枕头就来了：“我的好娇娇，我今天跟你睡！”
也不等成如堇拒绝，赵悦棠直接脱了鞋就钻了进来。
成如堇看着已经洗漱过，头发还有些半干的赵悦棠，忍不住说道：“你再晚来些，我就睡着了！”
“别呀，咱们两个说说私房话！”赵悦棠一把抱住成如堇，“我今天就想跟你睡！”
成如堇被摸到软肉，咯咯咯的笑，好半天才说道：“哎呀，知道了知道了，你先放开我！”
赵悦棠见她答应了，便把枕头一放，大大方方的霸占成如堇的半张床：“你这床铺真软乎！”
成如堇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多半是有话要说，便掀开帐子：“玉竹，今儿个可是你值夜？”
“小姐，今儿个是我值夜的！”玉竹在外头应声。
成如堇的心松了一下，然后说道：“去拿一床小铺盖来，要拿前些日子舅母送来的蚕丝小被！”
“是，小姐！”玉竹应了一声，便赶紧去了。
“我这被子不大，夜里头恐比我都卷了去，咱们一人盖个小铺盖！”成如堇说着，就躺了下来，“你来找我，是因为下午我说的话吧！”
“我晓得你的，你说是玩笑话，那就绝对不是玩笑话！”赵悦棠翻了个身，然后看着成如堇，“你同我说说，什么叫做接着律法打死他？”
成如堇正要说话，玉竹刚巧推门进来，她便坐起身。
“小姐，你要的蚕丝小被！”玉竹将被褥递进来。
成如堇一边接过，一边压低声音说道：“要是苏叶过来，你就咳嗽两声！”
玉竹点了点头，然后吹了灯，退了出去。
赵悦棠有些诧异：“苏叶不是祖母给你的人，你怎么这般防备着她！”
“苏叶是大家闺秀的婢女，他做什么事都大方得体，可是我们要说的，可就不是单纯乖巧的女儿家，应当做的事情！”成如堇抱着自己的小被褥躺下。
“所以你平日里都是装的乖巧温顺？”赵悦棠很是诧异。
“外祖母和外祖父，将我母亲养的很直爽，心里明堂堂的，没有半点阴谋算计，所以我母亲，才会在成家吃那么大的亏，我跟我弟弟才会一直过着非打即骂的日子！”成如堇微微低垂着眼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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