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育林的一声号令下，公社收购站的干部、职工们干得热火朝天，用了不到半个钟头的功夫，就完成了所有山货的称重、装箱。
“总共是三千零六十五块，我给你抹个零，三千块吧。”
库房内，一张旧木桌前，李育林看着会计老张打完算盘，对许继常说道。
“李主任大气。”
许继常说完从头里点出三千块，递给坐在老张旁边的出纳。
出纳迅速数了两边，确认无误后冲李主任点点头。
“我给你运到城里吧？”
李育林向许继常问道。
“不用，你们把爬犁借给我，我自己个运过去。”
许继常摇摇头道。
……
片刻后，一袋袋完成打包的山货，被堆放在爬犁上。
许继常坐在爬犁前头，喊了一声驾，马儿便拉着爬犁往前飞奔而去。
在李育林、老张等人的送别声中，许继常架着爬犁越驶越远，直到最后彻底从他们视线中消失。
这时，许继常又一声吁，让拉着爬犁的马儿停下。
回过头，确定李育林他们已经看不到自己，许继常出手拎起两袋山货，将它们存入了空间。
接着，又是两袋……
忙碌了两三分钟，他将所有的山货都送了进去，整张爬犁上变得空空荡荡的。
这样进城后就不会招人耳目了。
赶着爬犁，回到自己的院子中，许继常将山货取了出来，堆放在院子的四角，预备着第二天喊周庆过来看货。
至于公社的那匹马，被他暂时关进了马槽中，和飞电一起呆着。
事实证明，这个决定有些过于草率。
因为许继常第二天起床时，看到飞电正骑在这匹马的背上，吭哧吭哧地干坏事。
许继常一下不高兴了，顺手抄起鞭子，抽在马槽旁边的墙上：“瘪犊子，跟我这么久，一点好的都没学到！”
“咴，咴！”
飞电不以为意，仍趴在母马的背上不肯下来，还示威般地冲许继常叫了两声。
“他娘的。”
许继常骂骂咧咧了一声，出门去找周庆了。
等他把周庆请进院子中时，飞电已经完事儿，正心满意足地嚼着干草，时不时发出高亢的鸣叫，就跟在庆祝一样。
这厮真是不知羞耻，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干的好事儿。
许继常见状在心里摇摇头，只是有生意要谈，暂时顾不上它。
“周主任，你看。这些都是我收到的山货，你看看成色，满意的话就按老价格来吧。”
许继常手指着院子里成袋成袋的山货，对周庆说道。
“你可真是有本事啊，一次弄来这么多。”
周庆看到这些山货，露出满意的神情道，“让我来看看成色啊，没问题我就全部收了……”
说完，他来到墙边，解开两个袋子的系绳，将手伸进去探了探，又拿出两个猴头菇瞧了瞧，脸上的满意之色顿时更加浓郁。
“嗯，猴头菇是好的，就按老价格来。”
“好嘞周主任，你再看看这个，风干的兔子肉，加点儿大白菜煮了，喷香！”
许继常又新打开一个袋子，继续向周庆介绍道。
……
最终，周庆按照一开说的，要下了所有山货。
支付的价格，则是整整九千五百块钱！
由于他是有备而来，所以谈妥后直接就将一沓沓的票子交到了许继常手中。
屋子里，许继常怀里捧着这么多票子，高兴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可是改开前的75年啊！
自己居然一下子成万元户了！
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呢。
许继常满怀兴奋地将票子收进了卧室，和周庆一起前往供电所，通知他们单位的后勤人员来运货。
路上，许继常得知这次大部分的山货都是送给地区营业部的，他们供电所只在其中占小头。
将供电所的后勤人员带回家中，许继常帮他们装好山货，又赶着雪爬犁来到莲花乡公社。
拉爬犁的马一共有两匹，飞电以及从公社借来的小母马。
许继常将雪爬犁和小母马还给公社，自己骑着飞电赶回县城。
不对，准确地说许继常归还的可能不止这么些，因为小母马说不定会怀上飞电的子孙。
离开公社时，飞电明显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地看着那匹小母马。
许继常看它这幅样儿，有点恨铁不成钢：“瞧这点出息，等春天到了，给你多找几匹母马配种。”
“咴！”
飞电像听懂人言一般，立刻来了精神，撒开四蹄往前方狂奔而去，再也不回头了。
许继常看着飞电这幅样儿，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厮绝对想不到，世界上居然还会有连马都骗的人。
结果飞电可能是听到他的笑声，跑出没多远就不动了，还时不时扬起前蹄仰天长啸，像是在表达不满。
这瘪犊子，莫非是个人托生的吧，怎么就这么精呢？
许继常心中暗暗叫苦，赶紧用手轻抚飞电的鬃毛，“我刚是为了挣着钱才笑呢，跟你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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