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除了京中新开办的太学,这里竟成了读书人们最喜欢来的地方。
往往都是点上一杯茶,然后三五成群地坐在店里,一个个苦思冥想,从脑袋里抠出几句诗。
偶尔,也能有好的。
门口进来了四个客人,一个放浪,一个老成,另外两个虽然年轻些,但脸上都有浓浓的沧桑之感。
“有了,有了。”
在他们进来的时候,恰好有人做出了诗,正在大声诵读,那个稍显放浪的中年人,这时候忽然轻笑一声,显然是不屑。
而这一声,则是被那一桌人都听到了,顿时怒目望来。
“好无礼的老儿。”
有人冷哼道。
为首那人脸上也有怒气,刚才就是他在读诗,此刻却压住怒火,故意道:“既然阁下发笑,那么必有佳作了?”
“佳作未必,不过能胜过你的诗,倒是随手就能写出来。”
那人冷笑道。
这话说得更为轻蔑,那人身旁的三人面露无奈,都叹了口气。
为首之人气的浑身发抖起来,旁边有认识他的,连忙低声警告四人:“诸位,这儿是烟花歌舞地,若是有些身份的,莫在此与人争长短,多少都失了体面。”
旁边那三人也劝说了几句,才把那人拉住,上了楼。
上楼前,为首的读书人再也忍不住,高声道:
“今日他的酒钱,算是我的,免得他写不出东西,又吃不起酒。”
四人落座后,早有女子过来,笑盈盈地询问他们要些什么。
“酒菜尽管上,钱先拿去,不够再说。”
其中面貌英武的那人,随意抛出一个钱袋,看那沉甸甸的分量就知道钱绝对不少。
女子面露喜色,连连答应,没过一会,就开始有人陆续送上温热的酒菜。
“太白须得是改改你的性子了。”
杜甫叹了口气。
“陛下虽是欣赏你,可你这么做,若是传到他耳中,难免就听成了仗势欺人。”
“那几人写的诗,着实算不上什么。”
李白笑道:“不过既然回到了长安,此夜又正是良夜,今日又无宵禁,几位,何不趁势做些诗?也好共乐一番。”
严武和高适对视一眼,两人心里都正沉闷,便点点头。
楼下,那个年轻读书人刚才被人打断,现在则是从头开始读。
认得他的,知道是当朝韦相公之孙韦颂。
韦相公是谁?
韦见素。
这老家伙算是历经三朝,本事是有的,但性子并不像传说的那般墙头草见风使舵,而是极为公正。
也正是因为此,颜季明继续留用了韦见素,让他暂时担任武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与以前的官职相差不大。
韦见素在新朝做事也算竭心尽力,但他家三朝皆贵,也使得家中子弟养成了些不良习气。
韦颂今日正要借着诗扬名,中途被李白打断,心里已经不喜,等念完诗坐下后,诗被送去给人评定,许久后都没人来告诉结果。
几个朋友嘲笑了几句,韦颂越想越气,抓住路过的女子,喝问道:“汝家主人是谁,莫非是轻慢我么?
他定的规矩,为何现在又不肯遵守了?”
楼外楼里的伙计都是女子,此刻被他扯住衣裙,吓得不敢动弹,片刻后见她没有回答,韦颂上去就是一耳光。
啪的一声,大堂里迅速安静下来。
几个朋友也都站起来,嚷嚷道:“写的这般好诗,为何还怠慢我等?”
片刻后,一个声音冷冷响起。
“因为你不但长得丑,而且写出来的诗也是浊臭无比!”
“你又是什么人!”
韦颂蠢得可爱,立刻把头转过去,急切地寻找着说话的人。
“是我。”
那人气质与严武、高适相仿,显然都是从军之人,穿着朴素,鬓角有些斑白,冷眼看着韦颂。
“我祖父乃是当朝韦相公,你可知道?”
韦颂步步紧逼。
那人轻笑一声。
“相公,值几个钱?”
辱及祖父,韦颂怒道:
“一个个的就知道搬弄,有本事,你来写!若是写得出来,呵,你今日的花销,我韦颂全掏了!”
“嚯,好大的威风。”
那人笑道:“看来,京兆韦氏家财不少,不过我倒是好奇,若是让陛下身边的万花查查,里面到底能查出多少腌臜事来。”
这话一出,大堂再度安静下,随即喧闹起来,众人都回过头去,慌里慌张地胡乱找些话题,反正不愿意再关注下去。
这人若不是万花探子,便是寻死,居然敢在这种大庭广众的地方高声谈论万花。
那些活阎王也是说得的吗?
“你叫什么名字?”
韦颂听到万花二字,心里顿时清醒了不少,但还是不肯自降台面,硬着头皮问道。
“在下,岑参。”
......
“陛下,时候不早了,也该回宫了。”
程元振谄媚地说。
宫里虽然不招收宦官了,但原有的那些,还是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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