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青年一下子就怒了，心想你他娘的这不是在耍我么？这里早已经远离主城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而刚才那辆又是末班车，现如今该怎么回家啊？难道大晚上的一路走回去？
他这些天一直加班，生理和心理已经到了能够承受的极限，再也按捺不住，对大爷破口大骂起来。
大爷连忙一把按住他，说傻小子，我这是救了你的命啊，你还骂我？刚才那是一辆鬼车，几个乘客都是没脚的，再坐下去的话你会没命的。
男青年当然不信这种鬼话，可他毕竟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再怎么生气也不会真的为难一位老大爷，于是只好自认倒霉，一路走了回去。
然而，当他第二天早上看报纸时才发现，昨晚那大爷说的都是真的。那辆末班车的残骸在五公里外的一处小山坡下被人发现，连死者的性别和人数都能对起来，只是少了穿清朝官服的那个。
男青年吓得当天就辞职不干了，免得再去坐404回家。事情很快传开了，从今往后就很少有人敢坐404 了。
赵孟听完后微微一笑：“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对了，我想起来了，好像是在某个网络论坛里见到过类似的帖子，好像叫什么‘燕京十大灵异之地’？这燕京城哪来的清朝僵尸啊，都是忽悠门外汉的。”
令狐恬却道：“这事的确是真的，只不过具体内容已经远离了真相。”
赵孟一听这话，那好起劲儿就上来了，问道：“那真相是什么？”
令狐恬道：“当时坐在那辆公交车上的都是燕京仙门四大家的主要负责任，是去郊外的某个地方开会的。你也知道，咱仙门办事一向神神秘秘的，主要是怕被不明真相或别有用心的人看到了坏事，而那时候还不时兴叫出租车，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仙门中人通常会选择乘坐末班车。八十年代的上班族很少加晚班，也没啥夜生活，本来不会有啥事，没想到遇上了男青年这个意外变故。其中胡家的那位负责人，也就是故事中无理取闹的那位老大爷，施法蒙蔽了青年的眼睛，让他真以为见到鬼了，这才唬得他中途下车，而非故事里讲的那样，是因为打打闹闹才下车的。”
赵孟问道：“故事的结尾也是真的？”
令狐恬点点头，轻叹道：“四大家的上一代负责人在那次车祸中全都死了，可无论是警方还是各大堂口，都查不出发生车祸的真正原因。”
赵孟沉吟道：“不，不对。”
令狐恬连忙问是哪里不对。
赵孟道：“四大家的负责人并没有全部死去，还有一个人活了下来。”
令狐恬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微笑道：“你的思路十分清晰嘛，并没有被故事的内容牵着鼻子走，还能这么快就瞧出里面的破绽。不错，的确有一位负责人活了下来，就是那个中途下车的老大爷。”
“我不过是旁观者清罢了。”赵孟笑了笑，又问道：“当年四大家之间的关系如何？”
令狐恬道：“面和心不和，一直都是这样。不过一旦强敌到来，四大家还是能够齐心合力一致对外的。”
“那几位负责人一死，最终的获益者是谁？”
令狐恬断然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绝对不会是他。”
“为什么？”
“因为那个人是贾二哥。”
赵孟闻言耸然动容道：“贾二哥？就是咱们待会要去拜访的那位？”
“对，就是他。”
赵孟疑惑道：“怎么，贾二哥是位百岁开外的老人？”
“不不，贾二哥今年应该四十岁左右。我的意思是，当晚四大家唯一活下来的那位老人是贾二哥的爷爷，贾老太爷。”
见赵孟脸上仍旧疑惑不解，令狐恬就解释道：“因为一些特殊的历史原因，当年的四家负责人只有贾老太爷已经年近四十，而其他几位都只有二十多岁，自然还没想到培养接班人。虽说出马仙的修为高低，并不看出马弟子的年纪大小，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影响的。其他几位负责人的修为和贾老太爷在伯仲之间，但在徒弟这一辈上可就差太远了。当时贾老太爷已经收了几位得意高徒，其修为距离当时的四大家负责人虽然尚远，但是已经远超同辈。其中最厉害的当属贾二哥的师父，郑佩琳郑师傅。”
赵孟脸上露出恍然表情，点头道：“其他几家的负责人一死，贾老太爷就坐稳了燕京仙门的头一把交椅。而你刚才说那几位负责人生前还没来得及培养接班人，那么等贾老太爷仙逝后，郑师傅就成了当仁不让的燕京仙门首席高手。以此类推，贾二哥目前的地位，多多少少是拜当年那件意外所赐？”
令狐恬沉吟不答，片刻后说道：“如今燕京城内的堂口虽然各自为政，但在名义上终究有个牵头的。从那件事情发生以后，就是以贾老太爷那一系为尊。贾二哥是十三岁那年立的堂口，二十多年来一直致力于各大堂口的和谐共存，不知化解了多少矛盾，还要跟玄门其他各派斡旋。燕京城的玄门势力极为庞杂，光咱仙门就占了四成以上，除了贾老太爷和郑师傅打下的底子，也全赖贾二哥多年来的努力。所以我个人相信贾老太爷当年绝没有做出对不起各大堂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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