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去当兵
“啊……”
陈彦彬明显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又看了看主位上的顾青山，忍不住开口：“妈，吃年夜饭，咋不能说话了。”
老爷子一向对所谓的‘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深痛恶绝，认为吃饭就应该热热闹闹的，顾家的年夜饭没有那么多规矩，小辈只要不闹得太过分就好。
在陈彦彬看来，自己母亲这话显得很多余了。
“说话也得分场合和人，不是什么情况都能说话。”
这话让饭桌原先热闹的氛围瞬间冷了下来，原先在交谈的顾家人保持沉默，一个个都看向苏煜。
顾含蕊是对外没有公布婚姻，但对内，顾家人都知道这么一件事。
这件事在顾家内部闹得很大，只不过都被顾青山的威严给压了下去。
压下去，不代表没有。
哪怕陈彦彬反应再迟钝，这会也意识到了顾家人根本不待见苏煜的事实，当下闭起了嘴巴。
苏煜对投来的目光倒没什么不适，或者说是习惯了。
从一开始他就感觉到，顾家人的视线时不时会朝他这边投过来，现在不过是把暗地里的表现放到明面上而已。
看了看旁边的空位置，吃到一半的顾含蕊被支开，之后顾美芳才说出那句话，针对意义不言而喻。
苏煜疑惑的只有一点——这是顾青山的意思吗？
他看了眼主位，发现老爷子像是没看到一样，自顾自在那吃东西，偶尔和坐在旁边的顾守岳交谈，这也是饭桌上唯一的声音。
要是换做其他人，遇到这种情况估计得多做点反应了，而苏煜也确实做了反应。
在众人的目光下，苏煜拿起筷子，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
顾家人沉默了，一群人盯着别人吃饭，好像有些尴尬。
“姐夫，你不打算给点反应吗？”
陈彦彬就在苏煜旁边，有点受不了了，碰了碰他的腿，小声开口。
“反应？噢，这宫廷糕挺好吃的，比外面买的要好。”
苏煜指了指桌子上的点心，让陈彦彬哑口无言。
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别人尴尬，和他有什么关系？
“难怪之前堂姐说他不要脸……”
有个顾家小辈嘀咕了一句，声音虽小，但桌上的人也都听见了。
顾美芳的眉头一皱，正打算说什么的时候，顾青山放下了筷子，轻轻拍了拍桌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我吃饱了，小苏，你和我来。”
说完，顾青山起身离席，苏煜吃了块糕点后，离席跟在他后边。
“这个苏煜，都没反应的吗？”
“确实不要脸啊，这种人是怎么进顾家的。”
顾家的几个小辈谈论起来，顾守岳见状拍了拍桌子：“好了，别谈论这件事吧，继续吃饭吧。”
顾守岳的威严还是很有效的，谈论这件事的顾家人顿时转移了话题，饭桌上又恢复了之前热闹的样子。
……
另一边去而复返的顾含蕊见到顾青山走过来，有点惊讶：“爷爷，您不吃了吗？”
“不了，没什么心情，你们吃吧。”
顾青山摆了摆手，顾含蕊这才发现他后边跟着苏煜，眨了眨眼，忍不住开口：“爷爷，你找他干什么？”
“我和小苏谈些事情而已，你先去吃饭吧。”
顾青山宠溺看了自己孙女一样，也没多说，自顾自走前去。
苏煜对她摆了个手势，示意她放心，随后跟上了顾青山。
两人来到早上顾青山所在的地方，顾青山坐在太师椅上，面色微微发白。
“爷爷，您没事吧？”
看见老爷子气色有些不好，苏煜关切问道。
“没事，一点小病而已，你坐。”
顾青山摆摆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苏煜也跟着坐下。
待得苏煜落座后，顾青山没有开口，反而直直盯着他的脸，盯得苏煜快发毛了，才开口感慨：“你比老苏头不像，你比他俊多了。年轻那会他要和你长得一样的话，也不会这么晚才娶到媳妇了。”
苏煜摸了摸鼻子，这话听起来好像是在夸赞他，但他隐隐感觉有别的意思。
“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同意你和蕊蕊的婚事吗？”
顾青山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苏煜愣了愣，随后开口：“因为我爷爷和您约定了娃娃亲的事情，您老人家言出必行，这才……”
“这都是屁话。”
顾青山摆了摆手，不屑道：“当年我还对那群米国佬说，投降就不打了，等他们放下枪后，我该揍的不还是一样揍？”
听到老爷子这彪悍的言论，苏煜有些汗颜。
“我履行约定，是因为你爷爷救了我一命。”
顾青山眼睛盯着苏煜，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那会要是没有他在，子弹就会打中这里，然后我会死在朝鲜。其他我可以不管，但救命之恩大于天，哪怕老苏头现在躺在地下了，我也得记着这份情。”
随后顾青山又不紧不慢道：“所以哪怕我那几个孩子反对，哪怕你完全不符合我得要求，我也得让你俩结婚，蕊蕊也知道我的脾气，心疼我，就同意了。这件事上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孩子。”
若不是苏煜爷爷是顾青山多年战友，定了娃娃亲，苏煜也不可能成为顾家的女婿。
这点，苏煜自己心里也清楚。
不过这时候顾青山主动提起这话，是要他和顾含蕊离婚，让他离开顾家吗？
想了想，苏煜还是放弃了乱猜的念头，开口询问：“爷爷，你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我自认对得起老苏头，但你对不起他。”
顾青山看着苏煜，缓缓道：“我让老李调查过你，说实在的，我很失望。老苏头虽然滑头，但他讲义气，知轻重，这也是我看上他的地方。但你不仅和他长得不像，做事也没学到他半分，你在外面干的那些‘好事情’，要是放在顾家里，早就被我赶出去了。”
老爷子讲的，是原主干的混蛋事，这点苏煜没法否认，静等老爷子下一段话。
“所以，我要你去当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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