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抚着她柔顺的发丝，缠绕在白皙修长的指尖，声线略哑，“我在这儿呢，别怕了现在，我在。”
“对不起，我来晚了……”
若他今天没有出现，他真的不敢想象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些什么，他的欢欢，又会遭遇什么劫难。
他，有悔。
黑暗中，白清欢慌乱地攥住了他略微冰凉的双手，泪水不住地往外涌，声音里染着浓浓的哭腔与后怕。
“沈渡，你去哪儿了呀？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但是我又不敢去找你……我怕自己会拖累你，毁了你。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这一个多月以来，沈渡的不辞而别，刚刚的惨痛经历，强忍许久的委屈在此刻尽数爆发，一声声都像是在要他的命，狠狠扯着心。
“别哭，我在这儿。”男人俯身，将她紧紧揽入了怀，瘦削的下巴磕在她温软的颈窝，伸手一点点抹去她脸上的泪，哑声道，“我没有不要你。”
他怎么会不要她？
他才害怕被抛弃。
见状，一直站在旁边望着的顾煜颇为惋惜地叹了口气，随后睨了地上的男人一眼，冷嗤一声，弯腰揪起他的衣领便毫不客气拽出了巷子。
“是我不好，我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我还以为只要我离开你，他们就不会对你下手，但是……我错了。”
“欢欢，我错了。下次再也不会了。”
错得离谱。
他们知道，白清欢是他唯一的软肋，所以才会想尽一切办法利用她来分散他的注意力。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该将爱意坦明，更不该与她扯上半点关系，若是当初，他压下心底所有的悸动，装作形同陌路，那又怎么会有后续。
也不会陷入如今这般境地。
白清欢不理他的悔过，紧紧揪着他单薄的袖口，哭得声嘶力竭，“沈渡，不要走了好不好？我求你，我一个人真的好怕，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女孩子灼热的气息一点点侵染着他胸口的衣襟，像是一块火红的烙铁，烫得人浑身难受，心疼得难以窒息。
“赵雅……”沈渡轻喃出声，眸底蓄满的满是深切无法言喻的恨。
晚间九点，沈渡陪白清欢一同回到了医院，在周倾病房门口停下。
“到了。”
“嗯。”白清欢的情绪已经缓了过来，看不清他现在是副什么模样，隔着黑暗，弯起唇角轻柔一笑，“今天，谢谢你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
白清欢正要回身找病房的门，摸上手把的瞬间，一路上都保持着沉默的男人在背后突然唤了声她的名字。
她回头，“怎么了？”
男人喉结微微滚动，视线落在女孩子卷而翘的纤密眼睫上，像根软软的小羽毛，挠得人心痒难耐。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纤薄的唇瓣微扬，声音暗哑，“欢欢，抬头。”
“嗯？干嘛啊……”
音还未落定，白清欢只感觉后脑勺突然被人用手拖住——
“唔？”
猝不及防，唇间弥漫的温热，惹乱了一池的耻意，女孩子眸子蓦地瞪圆，心脏跟着漏掉了半拍，却无法看清面前人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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