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忙用手捂着女孩的脖子：“小婷。”
血止不住的往外涌出。
蒋志伟那双沾满鲜血的双手抖得厉害，就连和急救中心打电话声音都是颤抖的。
“喂…这里，有个孩子…被割掉了颈动脉，求求你们快点！”
“能说下具体在哪儿吗？”
“星耀广场中心路八十五号！”
“求求你们快点啊！”
蒋贺跪在女孩的面前，摇晃着那具纹丝不动的身躯。
“小婷，你快醒来啊。”
“小婷，我再也不骂你傻瓜了。”
他将胸口的那朵红花扯了下来。
“还差一朵我就可以给你换公主娃娃了。”
蒋贺哭喊着：“你快起来，快起来啊！”
女孩没有反应，蒋志伟扯下自己内里衣服的一角为她包扎。
十分钟后…
医务人员来到了现场。
“脉搏消失。”
“颈动脉搏动消失。”
“瞳孔散大，对光反射消失。”
“自主呼吸消失。”
“…………”
蒋贺跪在穿白大褂的男人面前：“叔叔你救救小婷。”
“求你了。”
医生叹气：“唉…对不起，小朋友。”
“太晚了。”
女孩脸上盖着白色的布，一同上车的还有蒋志伟父子。
他蒋志伟自诩无愧于人民，可就在今天却连个孩子都没能保护好。
他该死，真的该死。
蒋志伟捂着脸，两眼旁的青筋暴起。
眼睛里满是阴红，泪水就盈在眼眶。他没有资格哭，更没有资格在这个孩子面前哭。
来到医院，蒋贺通知了同他们小区住对门儿的邻居。
他和小婷母亲是认识的，两家人的孩子也经常一起上下班。
小婷的母亲很是奇怪，今天怎么会是蒋志伟打来电话的。
难道是拜托他一起接女儿回来了？
她接通电话淡淡的说了句喂。
对面却是蒋志伟的哭声。
“小…小婷…她现在在医院。”
她猛的从办公椅上立起身：“什么？我马上来。”
她基乎是飞奔到医院的。
小婷母亲神色慌张的看着不远处站在走廊的蒋志伟。
她一把揪住蒋志伟的衣领：“小婷她怎么了？”
他沉默不语。
一抬头看见的是一双无神的双眼，夹杂着眼泪。
蒋贺的哭喊声从一个房间里传出来，刺进她的心脏。
她跌跌撞撞的跑进房间：“小婷！小婷！”
进入眼帘的是一个嘴唇发白，脸色没有一丝血色的小婷。
她的身体被白布吞噬。
这一幕压得她险些喘不过气来。
她嘶吼着：“小婷，你怎么躺这儿了。”
眼泪溢出了眼眶，再也止不住了。
“妈妈来了，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妈妈啊！”
蒋志伟站在她身旁说出了一切。
他将身体躬成九十度，艰难的吐字：“对不起，是我…没用。没有…保护好她…”
女人红着眼睛，直接连扇了几个巴掌。
蒋志伟只觉得麻，他也没能从这个事实里走出来。
曾经多活泼的一个孩子就这样说没就没了。
女人气晕了过去，蒋志伟连忙扶住她。
“医生，救命啊！救命！”
女人不知道躺了多久才睁开眼睛。
她一脸不可置信：“我女儿呢？”
“她还活着！她一定还活着！”
蒋志伟将她拉回现实，“你振作起来。”
“小婷已经去世了。”
她捶打着床铺吼道：“蒋志伟你混蛋！蒋志伟你为什么不救救我女儿啊！”
小婷母亲失声痛哭。
蒋志伟咚的一声跪在地上，轻声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呵呵…呵呵…”
“对不起？说对不起，我女儿就能活过来吗？”
蒋贺：“阿姨，是我没有保护好小婷妹妹。”
女人不再说话。
蒋志伟跪了半天，也没能求得她的原谅。
他知道自己是不可原谅，不可被饶恕的。
但这样至少能让小婷母亲心里好受些。
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他的膝盖没了知觉，身体不自主的偏倒在一侧。
“我知道你恨我蒋志伟，我的命你可以随时来取。”
“我绝不会说半个不字”
“还希望你珍重身体。”
他艰难的站起身，挺直腰杆。右手举过头顶，敬礼。
他牵着蒋贺的手，转身离开。
女人咬紧牙关吐字：“蒋志伟我要你一辈子活在我女儿死去的阴影中。”
蒋志伟身影僵在那里，他微微楞在原地几秒后，便走了出去。
蒋贺回过头看着床上躺着的小婷妈妈。
可能以后傻瓜不在了，他就得一个人上学放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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