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妮儿虽身中剧毒，但是她的眼睛还没有瞎。
唐茹蜜目光闪动之时，她便已瞧出了大小姐内心的变化。这样的变化是不是四妮儿想要的看到的，也许不会有人知道。
脸上的肌肉因极度的痛苦而扭曲，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想笑。
她笑，难道是因为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
想必唐茹蜜和云天歌都没有闲情逸致来揣度四妮儿的心思了。
云天歌的嗓子像是变得很干，他的喉头微微地动了动，苦笑着道：“四妮儿姑娘的故事还没有讲完，我们还是听下去吧。”
唐茹蜜冷笑：“好……好……”
顿了一会儿，四妮儿才继续回忆道：“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张大爷借着酒劲儿发疯，想要向殷七娘讨要鱼水之欢。”说到这里，四妮儿故意看了看云天歌，问道，“她那样的女人，确实能让男人为之疯狂，对吧？”
云天歌闭口不答。
反倒是唐茹蜜不只是哪里来了一股劲儿，附和道：“我也不是很明白，殷七娘那样的女人……”她在无意之间看了云天歌一眼，接着道：“为什么就能让男人失去理智？”
唐茹蜜的反应似乎深得四妮儿的心，听了这句话，四妮儿看唐茹蜜的眼神已在不知不觉间柔和了许多。就连云天歌似乎也跟着沾了光，四妮儿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悠悠然说出一句：“你可真是个有福之人。”
四妮儿的这句话，说得当真是没头没脑。
云天歌怎么就成了有福之人了？
虽然想不明白，可唐茹蜜的脸却莫名其妙的红了起来。
她脸上的变化四妮儿当然已看在眼里，可是她却装作浑然不知，接着说道：“那天我当然是不知道这些事的，我只知道殷七娘从张大爷出跑了出来，然后跟我说，要把我变成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说完这句话，四妮儿竟也一阵苦笑。
唐茹蜜更是心里一揪，因为殷七娘当时用的是“女人”这两个字。这两个字岂非已将四妮儿的命运安排得明明白白？
“殷七娘把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然后……”
唐茹蜜咬着牙抢着道：“然后殷七娘便将你带到了张大爷那里？”
“哼！”四妮儿冷冷地一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张大爷那里的，因为殷七娘已将我迷晕了过去。”
唐茹蜜说不出话来了。
她实在没有想到，殷七娘竟然如此地歹毒。
“我醒来之后，事情便已经发生了。”四妮儿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奇怪的表情，“我一直哭，张大爷觉得很扫兴，就让殷七娘把我带了回去。”
说到这里，四妮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阴阳怪气地道：“我差点都忘了，我们这位有福之人。”
有福之人。
有福之人，云天歌。
唐茹蜜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四妮儿为什么要称云天歌为有福之人。
这时四妮儿突然将脸色一沉，忿忿然问道：“你知道殷七娘做出这一切，为的是谁吗？”
为的是谁？
此言一出，唐茹蜜的目光便早已投向了云天歌。
殷七娘之所以这么做，难道是为了云天歌？
“她之所以这么做，当然是因为我们面前的这位云天歌云公子！”
四妮儿斩钉截铁地说出这句话，倒使得唐茹蜜心里一惊。不过她现在倒是明白，为什么四妮儿要称云天歌为“有福之人”了。
——殷七娘的男人，难道不是有福之人吗？
“为了这件事，你才要报仇？”云天歌道。
四妮儿点了点头：“从那之后，我就特别留意殷七娘。我发现她竟背着张大爷搞一些小动作。”
“所以你就将殷七娘的情况都向张大爷做了汇报？”
“当然。包括张大爷决定归顺圣主之后，殷七娘背着他和你做的那些好事！”
听到圣主两个字，云天歌的双目之中好似又有了光：“原来殷七娘身边的那个眼线，原来就是你！”
“哈哈哈哈……”
四妮儿大笑：“对，我就是要让殷七娘万劫不复！”
云天歌突然冷笑：“可是你莫要忘了，让你遭受这些痛苦的罪魁祸首，是张大爷！”
“张大爷，张大爷……”提到张大爷，四妮儿的语气开始恍惚。她本来畸形的笑意渐渐散去，脸上的痛苦突然又回来了。
“你说得不错，张大爷才是罪魁祸首！”她近乎声嘶力竭地喊着，脸上的表情从痛苦渐渐转而狰狞。接着，声嘶力竭的喊突然变成了狂笑。
“我的仇人是张大爷，所以我才要留着你，让你替我杀了他！”
说这句话的时候，四妮儿反而变得冷静了。
短短的几句话之间，四妮儿情绪和反应变化简直快得让人摸不着头脑。但凡是个正常人，一定会被这样的变化惊得说不出话来。
唐茹蜜当然是一个正常人。所以，此时的她已说不出任何话来。
特别是那最后一句话，她实在没有发现四妮儿到底在哪里手下留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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