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什么？”木鱼声混着迦叶尊者的声音。
裴一笑示之：“可是这些都是世人看到的模样，摩诃迦叶成了佛也成了魔。”
“一念佛，一念魔，一念永恒。”裴席地而坐，一手抢过迦叶尊者的木鱼，“别敲了，出不出去？”低头把玩木鱼，在手掌间转动，似是无意一问。
迦叶尊者手拈佛语：“施主多想了，迦叶不求。”
这就是明晃晃的拒绝了。
裴也不意外，随手扔回去木鱼，站直身子，拍了拍衣袖：“不出去便罢了，深渊里也的确很满足你的愿望。”
藏蓝的裙摆晃悠间迷失眼前。
“嗒”
“嗒”
“嗒”
木鱼声响起，幽幽千载。
“师傅，这是谁啊？”小孩童随一人拜佛，扯了扯长者的衣服，天真好奇的开口。
“这位便是祖佛。”长者苍老的声音回答孩童的问题。
“祖佛？”孩童歪着脑袋，盯着佛像，突然轻“咦？”一声。
嘘，你我有缘。
“！”孩童不知道哪里来的声音，惊讶的捂住嘴。
……
“摩诃迦叶！”有人这般喊着一个少年。
“怎么了？”少年转过头，模样和那孩童七分相似，面目淡和。
“有远道而来的大师传诵佛法，你不是很喜欢吗？”
“在哪？”少年的眼突然亮了起来。
……
据说当年佛祖讲经，没有说话，只是拈着花笑一笑，大家都不明白，唯有迦叶尊者回以微笑，佛祖便说：得我道者，唯迦叶矣。
何谓道？道，就在拈花一笑之间；道，就在天地之间。一念悟道，决定人的一生。
人是复杂的，人又是简单的。或成佛，或成魔，人就处在佛魔之间。这也许就顿悟在瞬间的一念。善者，诚谦慈勤俭也；恶者，欺骄嗔惰淫也。人之善恶，皆由心生。心善则成佛，心恶则成魔。在一念之间，很多事情已经有所决定和改变。
一念生三千，谓大千世界，佛与魔是同源同生，却是相走极端，大千世界同载佛性与魔性，同存人心，造就人性。佛与魔原无定性，只是随着心念的善恶变换而已。魔与佛是公平的，善与恶也是公平的。人亦不能摆脱万物的定规，天气有好坏之分，人有善恶两性。
人的善恶比例决定了人的大体本质。善人有恶念，只不过这种恶念埋在心里的深处，被大多数的善念所积压，一旦这种恶念冲破了层层善念，善人也会变成恶人。而恶人亦有善念，人之初，性本善，每个人都不是天生的坏人，受各种原因的精神或者肉体的刺激才让一个人变成所谓的恶人，如善变恶一样，一旦潜在心底善心发现，恶人也会变善的。
一念而从善，一念而从恶，一念而成佛，一念而成魔。
生而两念，佛魔一念，善恶一念。
……
南无佛陀耶!
南无达摩耶!
南无僧伽耶!
南无阿弥陀佛!
摩诃般若波罗蜜!
太阳自海面而出，朝霞万般艳色，忽的一声鲸啸破空辗转。
“咚——咚——咚——”钟声也随之响彻珈蓝寺。
和着鲸啸，也做一副好乐。
珈蓝寺里香烛燃燃，浓烈的香气萦绕整座大殿，也随风带到了后院。
“蒲牢啊蒲牢，你也是真的贼！”路水笑着说了一句，迈步向前殿走去。
离得近了，烛火香有些醉人腻味，路水并没有先去正中的佛殿，而是先去了弥勒菩萨殿。
弥勒菩萨开怀大笑，墙上刻满梵语。
来来往往的人也是不少，本来以为自己到了古时的时代，却突然发现，这居然还在现代。
“既是开怀大笑，便是及时喜乐。”路水也燃了一炷香，俯身打了一句：“阿弥陀佛。”
转身出了这地方，路过佛殿，路水抬眼看了过去，与那座大佛对上。
似乎佛像眼角划过一滴泪水。
路水不言，迈步向迦叶尊者殿而去。
“迦叶尊者？”路水一踏进来，仿佛和外界隔开一般，尘火喧嚣都不见了。
相较于正殿和弥勒菩萨殿，迦叶尊者这里完全是无人来拜。
路水自顾自点了香，合手作样：“迦叶你都混到这个地步了？现代都没有几个人记得你，你说你啊，真是都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
在殿里待了约莫十来分钟就出去了。
和众人来往匆匆不同的是，路水朝着钟台而去。
钟台上的那座钟很大很大，边上坐着一个沙弥，敲着木鱼“嗒”“嗒”。
路水一抬脚上了钟台，木鱼声就停了下来。
“女施主来了。”听声音就是昨天的那个小沙弥。
“是啊。”路水见他丝毫不意外的样子，扬了一下眉，“小师傅在这守着什么？”步伐都走到小沙弥身边了。
然后，停住站直，双手搭肩，眼神描绘着钟上的纹路。
然后又看了看敲钟的木头，笑着：“这家伙，在幻境里还是改不了怕鲸的性格。”
“施主所寻之物便是小僧守护之物。”小沙弥的模样感觉，和昨天见面有很大的不同。
路水走过去揉了揉他的脑袋，虽然手感不是很好。
“小蒲牢，跟我回去吧。”
小沙弥神色不变：“施主说错了，小僧法号：无负。”
路水脸色一变，乖巧可怜的模样也不装了，大摇大摆笑的邪气：“无负也好，蒲牢也好，深渊你不能再待了。”
说着就拎起木头，顺便拎着他的衣领，大步朝珈蓝寺外走去。
她们这一奇怪的模样组合也没有人在意，小沙弥的挣扎被迫武力镇压。
小短腿蹬着，一脸了无生趣。
路水看笑了：“快撤，我们该出去了，你其他几个兄弟我还没找到呢。”
“略～”小沙弥，也就是蒲牢，扯嘴扒拉脸，做个鬼脸朝路水吐了吐舌头。
就是无所动作。
“怎么？不怕鲸了？”路水笑嘻嘻的扬起那个刻有鲸模样的木头，怪凶神恶煞的。
绝对能吓哭小孩子！
“本大爷怎么可能怕区区一头鲸？”小沙弥显露本性出来。
emm……如果你腿不抖，声音不大的夸张，我想我一定会相信你的。
可是：“你别抖了，我都快拎不住你了。”路水无奈收回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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