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轮王忽的从梦中惊醒，细细的在床边摸来摸去，才想起来：“转空镜不在了。”
双眼怔愣无神，陷入黑暗。
转轮王任地府阎罗第十年，天降祥瑞，地府彼岸花开，众灵往生。——摘自《地府三千事》
路水梦里非常不安稳，一瞬间是十三万年前的相处，一瞬间又是与裴修的相处，路水感觉自己分裂成两个人。
一人对那高高在上的仙人付诸真心，哪怕为奴也不介意。
另一人却思念在凡间捡到的那只软猫儿，可爱还贴心。
左耳的人说“仙人有什么不好？何况还是混沌时期的源尊，高攀也不过如此。”
右耳的人叽叽喳喳“哼，源尊算得了什么？这么病态的存在还能喜欢上？找虐是吗？小猫儿多么可爱，而且真心实意的爱上自己，两情相悦才是最好。”
一左一右吵嚷的不行，路水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户边上，一下子扯开窗帘。
暗夜里，北斗七星闪烁耀眼。
低叹一声“无论怎么说，七星真的很好，哪怕他如今是长生大帝。”
有些事，谬为因果，含糊不得。
“咚咚咚”路水抬眼间，没注意高达六楼的窗户外爬上来一个小人儿。
“！”连忙打开窗户，把外面的小人儿还有他身上一连串的都拉了出来。
于是夜里，六楼的灯亮了一夜。
小蛇，小夜，狐狸，两宠一夜妖排排站，垂着头似乎等待惩罚。
路水不言许久才笑了出来，路水没发现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笑了。短短的时间里，整个世界天翻地覆，无数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就连一直说自己在的裴修，这个时候也没能陪在身边。
“算了，你们怎么来了？”路水下意识的不想对他们说出实情，还弯腰一个一个rua了过去。
小蛇“嘶嘶”两声，缠上路水的手腕，圈了几圈，瞬间变成一个漂亮的玉镯子。
小夜这才开口：“路水姐姐，小蛇先交给你了，青栀先生还没有办法变回原身，我一个小孩子实在忙不过来。”
“吱吱”狐狸青栀赞同般吱吱两声，一夜妖一狐狸眼神的交汇，完全没有被路水发现。
“可以，你们要乖乖的，最近外面事情多，没事少往外面跑。”路水一字一言叮嘱道，“还有，麻烦小夜啦，青栀是个不乖的狐狸，小夜一定照顾的很辛苦吧？”
狐狸青栀不知道被这句话戳中了什么地方，突兀的狐狸爪子搭上狐狸嘴。
两行泪水就顺着狐狸眼睛流下，“吱吱吱吱”不停。
“别嚎了，我也不能护你们一辈子啊，快些走吧。”路水开了门，随手遮掩了两人的身形。
一转身就关上门，路水跌坐在地上，闭上眼，水光淹没星光。
熟悉的地方，七位真神全都在这里。
“小水儿怎么了？”苏孟笑嘻嘻的，眼里流光百转，诚心诚意。
“呵！”风界嘲讽的呵了一声，“你身边的裴修呢？上次不是还来告诉我说黑暗将至吗？怎么没见到他和你一起？”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这一脸样子做给谁看？小水儿还是你看着长大的，这话怎么能说？”又是一人眉心皱起，脸色不好的看向风界。
“这几日你越发脾气古怪了，这一辈的都是真神，没人会受你的气！”金眸一瞥，嘴里不留情面。
哪怕是不计年岁的好友。
“你们别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我就不信你们对于黑暗是厌恶的，你们明明和我一样，是期待的。”风界哈哈大笑，转而离开。
留下一地静默古怪的气氛。
苏孟敛下眸子里的怪异，看向路水：“你有了孩子是吗？”语气突然间冷漠又在意料之中。
苏孟此言一出，其余五位立马就看了过来，眼里的惊诧毫不掩饰，似乎路水有身孕是个很奇怪的事情一般。
“是……”路水点了点头。
“你回去吧，这个世界已经到了尽头，我们本就不在其中，无法插手。”一人垂下眼，不敢看路水。
路水一脸疑惑的一一看过去，每次将眼神落下，那位真神就会低下头，路水丝毫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苏孟哀叹一声，连星眸都暗淡无光：“小水儿，你腹中是死胎，天道所不允许的死胎。”
说罢，摇摇晃晃，整个宫殿都在崩塌，若有若无的一句：“你不必来了，若是此间安好，我们自会再见。”
路水迷惑间，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连真神？多少万年的好朋友好伙伴都不理我了？
为什么？会是死胎？
一眨眼间，夜色褪去，红日升起，温暖的阳光撒下，也无法驱逐路水心头的阴霾。
“红尘来去三千期～”手机铃声好久没响了。
“喂？”路水声音沙哑。
“路水！”来自久违的咆哮声，芜斐的嘴和机关枪一样吨吨吨，“你还记得你是个艺人吗？你跑了那么久去干嘛了？为什么回观今年你的作品只有这么少？”
不等路水巴拉巴拉，就接了下去：“我给你接了一个直播秀，名字是《与明星零距离》，你好好看看他们历史记录，我后天去接你。”啪嗒关上手机，嘟嘟的忙音。
路水才露出的笑脸就垮下来，“终究还是不一样了。”
回头看去，来这个地方不过大半年，还没到一年，转眼间发生这么多事情，许是入梦了……
路水恍惚间以为自己还在梦里，到底是哪里的梦？是从一开始就是假的？还是我都是不存在的？
严重的怀疑这个世界，在路水看不到的地方，世界开始崩塌，一点一滴，没有人察觉，反倒觉得很正常。
堪堪被金色的线网兜住，外界一片惊叫。
“滴——”刺耳的声音忽然就响了起来，黑暗里只能感觉周围不停动弹的人影。
有个看不见上半身的人打了语音过去。
“喂？”
“路水，你发什么疯？你肚子的不是死胎，你什么时候这么弱了？”男声暴躁如雷，一开口就是一堆的奇怪话。
路水看了看一只虫？甲壳虫？头像的语音屏幕，一脸茫然，这谁？我什么时候有这人的微信了？
“你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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