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还不是下班的时间，公司里赶工的、加班的人还多，气氛的忙碌一直没变。然而，公司里却有了猜测和流言的声音，像看不见的瘟疫般见缝插针地在忙碌的人群中散布开。
前台的杨淑芬提前吃过晚饭，回来换人，花相顾也在前台工作实习。杨淑芬呆板地沉着脸传话说：“喂，季总叫你上顶楼。”
花相顾看杨淑芬脸色不悦：“芬姐，真不是我做的。我没有碰过那些标书文件。”
正要去吃饭的蔡红梅闻言，憋着的不屑一触即发：“虽然我们前台一般接触不到复杂的实质工作，但快递和文件收发的过程，总是会接触到一部分文件。”话里阴阳怪气地说花相顾不是完全没有责任。
花相顾无辜地解释：“蔡姐，真不是我，我不知道小爱姐为什么那么说我，季总还说过会查清楚……”
话没说完，她就被水泼到头上。
“闭嘴！”蔡红梅泼了保温杯里的茶。
蔡红梅本来解气了，却因为花相顾提到季总，她似乎反而更气了：“小爱的好我们都看得见，你想说小爱故意针对你吗，什么心态？”
花相顾被泼得头顶肩膀都是茶叶，想解释却察觉到，四周的不友善的眼光。那些眼光，都像刺一样要谴责她。
前台的杨淑芬只是呆板地看着蔡红梅的闹事，不劝也不靠近。
花相顾无助地问：“芬姐？”
杨淑芬却没说话。
蔡红梅在围观下变得更起劲：“小爱工作认认真真，突然被季总批评不就是你作怪？你还好意思提季总，你这么年纪轻轻就不要脸，以为长得单纯别人就不知道你走的的歪路……”
围观者众多却没人来劝架，都认定了似的，花相顾就是泄露标书还推脱责任给秘书小爱的元凶。
门口前台被吸引来的围观者越来越多，花相顾十分难堪。有人说，小爱被季总骂惨了，在季总身边三四年都还比不上新前台：“勾引人真厉害。”
“小声点。她要告你状了。”
“怕什么，夜场里卖的能进季家的门才怪，她走了我们还在公司工作哈哈。”
蔡红梅在人群的目光中越来越有表演欲，各式各样难听的话都对实习生说了出来。
花相顾孤零零站着，谣言越演欲烈，她却寡不敌众，只能咬唇把伤吞下在心里，听着那些话在心里极力撕扯着自己。那些过去受到的伤害，在眼眸中一一闪过，那个以前害怕谣言排挤的自己，那个默默承受被丢书丢作业的自己，那个在便利店面对匪徒的言语侮辱的自己……
只祈求仁慈是没有结果的。她一直在受伤，不是她愿意的，如果她还有别的路可以走……
花相顾的眼睛里，逐渐失去了曾经动人的光，只剩下苍凉和枯燥。
“都干什么？”
季千里的声音响起。
“班不上，当公司是茶楼来闲聊的吗！”
围观的人全都吃了一惊，立刻一哄而散。人群里不管是刚到的，还是刚才说过坏话的，谁都没想到季总会亲临现身，谁也不想被总裁记住。
花相顾眼神突然一转，顿时又充满楚楚可怜，像刚才她什么没想过一样。
“叫你上楼，慢吞吞的。”季千里远远地喊。
人群散开，季千里突然看见她被泼了茶水一身狼狈。
季千里沉着气讲：“跟我过来。”
.
“吴助，我们这么偷听真的好吗？”努荔其实是最关心剧情的人，终于等到了想吃的瓜的后续。
两人在衣帽间里偷听总裁办的动静。
学不懂季总操作的吴助理小声道：“小声点，别被发现，我们看季总怎么处理间谍。”
“好。”努荔收起装出来的不自在，老老实实跟着偷听。
万一被季千里逮住偷听，天塌下来，有带头偷听吴助理顶着。
但吴助理不像努荔平时偷看得那么胆大，门缝关得忒小只能听到一点声音，别的几乎都看不见。
门缝后传来声音，季千里说：“我说过，如果不是你，调查结果会表明是谁的责任，不是你做的那不需要你解释。但我说的话不是给你免死金牌，任何泄露的标书的人必须为此负责。我没说过那个人不是你。”
花相顾没说话。似乎被吓到了。
季千里：“如果调查出来是你，惹出祸的你走得了吗？”
花相顾：“我明白，季总。但我确实什么也不知道。”
季千里啪一声拍在桌子上，按住桌上的信：“这就是你的解释？”
“我……但如果是我的疏忽造成的，那我也会承担责任的。”
在门后偷听的吴助理听得紧张，似乎盘算着，花相顾是商业间谍的可能到底有几成。然而，这怎么看都不像苦肉计。努荔却为了那封什么信，捏了一把汗，那封信是她放的。
如果季千里没有当场辞退花相顾，那以后就更不会随意辞退女主了，反而能震慑住暗地里勾心斗角想攀高枝的女秘书。
关于那封信，花相顾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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