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围太大，里面又都是档次类似的住宅区……有些困难，需要时间。”
刘彦说。
“根据房屋平面图或许可以缩小范围。我们各自上网查一下这些小区，客厅面积明显过小的就排除掉，应该能缩小很多。”
凌之苇没有接话，过了一会，她看向金佳璐。
“你再尽量回忆一下视频里的细节，虽然时间久远可能比较困难。你觉得你看到的是客厅，对不对？”
“对。”
“你是凭借什么做出的这个判断？”
“什么意思？”
“比如说，你觉得那是个客厅，是因为他们坐在沙发上，并且面前有茶几一类的，会让人联想到客厅的物件。你回想一下，是什么东西让你觉得他们是在客厅交谈的。”
“嗯，我想应该是沙发……其他的布置我没有特别注意，可能就和一般的客厅差不多吧。”
“视频拍摄的视角，是什么样的？比如说两人是这样坐在沙发上交谈，拍摄的角度是从哪个位置拍过去的？”
“我想想……是面对着沙发的这一面，在右侧拍摄的。”
“视线是平视、俯视、还是仰视？”
“感觉有些低……像是蹲在地上朝上拍的，是仰视。”
“仰视？金佳璐是躲在某个房间的门后拍的吗？是她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己觉得的？”
“她没有说过是在门后偷拍的……只是看起来镜头有些摇晃，边缘又时不时又物体遮挡，所以我应该是下意识地判断那是在门后。”
“可是如果金佳璐是在一个套房的某个房间里关着门，而她因为某种原因把门打开了一些拿出手机偷拍，照理来说应该是站着的才自然，拍摄角度应该是平视或者俯视。蹲在地上拉开门缝去偷拍，不觉得很奇怪吗？”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的，视频看起来有一些说不出的违和感，但是她告诉我是自己偷拍的，我就没有想太多……因为视频很模糊而且摇晃，所以我觉得就是慌乱之中偷拍的。”
金佳璐在凌之苇的一连串问题之下，突然间动摇了起来。
“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吗？”
“她想说的是，也许那并不是一个客厅，只是你当时的误判。所以我们现在必须摸清楚这一点，剔除掉你当时得出的不一定准确的结论，筛选出有用的信息，重新做判断。”
刘彦接下了话茬。
这时他又深深地看了凌之苇一眼，心想她倒是挺适合做刑侦的……要不去做个顾问也行。
“哦……我明白了，你继续问吧。”
“所以你看到的视频其实是：模糊且摇晃，边缘时不时有遮挡物，拍摄位置偏低接近地面。然后视频的内容是颜国章和陈润金坐在沙发上聊天，面对镜头，位于拍摄者的左前方。是这样吧？”
“没错。”
“你说那个‘客厅’看起来很大，为什么？拍摄者离沙发大概有多远？”
“是挺远的，看起来，如果是个客厅的话，应该比普通的大套住宅还要大很多，所以我觉得是个大别墅。”
“那个空间的格局是怎么样的能看出来吗？大概是方形的吗？沙发后面你有没有看到墙、墙角、柱子一类的？”
“感觉是个方形的空间，拍摄的角度离沙发很远，但是沙发离那一边的墙角却不远。”
“这是你基于拍摄场景位于‘客厅’时做出的推测，如果那个地方并不是一个套房的客厅，那么实际上它也未必就是一间住宅。”
“未必是住宅？”
“你想，沙发一般是面对着门的方向、但并不会正朝着门口摆放的吧？视频拍摄的角度，应该离大门的位置很近，也就是说在门的附近，有一间单独的房间。但是照你说的，沙发离拍摄地点很远，确离另一边的墙角很近，这样的摆放不是很奇怪吗？”
“听你这么一说……确实很不自然。”
“有没有可能是在办公楼一类的地方，这样视频里的格局是有可能实现的，也许沙发只是会客用的休息角，没拍摄到的地方用于办公？”
“有这个可能，所以不能完全排除住宅区以外的地方。区域内的办公楼、商住两用公寓，都要筛一遍才是。”
刘彦摇了摇头。
“这工程量还反而更大了。”
“没事，我们有三个人呢。尤其是我，现在一天天也没什么事，可以好好查。”
金佳璐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胳膊。
“我还有一个疑惑，为什么颜国章会让金佳璐那一天出现在那里？他明明知道金佳璐和刘甄的关系，在同一间房里，万一被听到了怎么办？就算金佳璐能乖乖呆在房间里不开门，也不能保证隔音效果就能好到不被听见——事实上她也确实听见了。还是说，颜国章只是在这件事上不防备她？为什么呢？”
“难道颜国章希望她告诉我？”
“可是颜国章也没有理由想让她告诉你啊……如果颜国章是有意让金佳璐知道这件事，他为的是什么呢？也许你是否知道实情，对他来说无关痛痒，但是金佳璐听到这样的内容会有什么反应呢？
“那天颜国章和陈润金谈的，应该不仅仅是告诉了他你的身份这件事。陈润金在知道这件事以后，一定会马上和他谈条件的，总不可能他在知道事实以后转身就走吧？金佳璐在那里就意味着，她要么什么都不知道，要么就可能知道更多的事。”
“这……”
三个人又陷入了困惑之中。
“为什么金佳璐是蹲着呢……”
凌之苇喃喃道。
“我知道了，有没有可能，金佳璐并不是在某个房间的门口拍的，而是——在那间房门口拍的？”
“在那间房门口？”
“我们分析如果是住宅，那么拍摄位置应该接近房子的门口，会不会并不是其中的某个房间，而是就是那间房子的房门？”
“你的意思是，金佳璐和他们并不在同一个房里。她不是从内部拍的，而是从外部拍的？”
“对，这样也可以解释，为什么颜国章没有避讳了——因为金佳璐确实不在那间房里。她是怕被发现，偷偷蹲在门外，朝房间里拍的。”
“那么又是为什么，金佳璐会出现在他们谈话的房子的门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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