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继续往前，他又看到别的。
一个并不大的被封闭区域，看不到里面，外面的广告牌上显示着一连串字：“倒计时31天，HRWJCS风暴来袭，等你呦。”
和十一月份时开业前一模一样。
就他所知，过完年后，公司分别给便利店和超市，拨款五百万港元，这么多钱能干不少事，超市最起码一次性可以开五到十家分店，便利店的话，一百家也没多大问题，看来处里这是要大动干戈了，也不知道是谁的手笔。
是罗耀国，还是新上任的业务一处处长？
他摇摇头，也不去九龙的秦淮食饮了，转道就去中环的华闰。
进了开放办公区，别的地方没去，他直接往罗耀国办公室走去，走到半路还没到门口，就被宋邯拦住：“不好意思，林哥，处长正在接见重要客人，没时间见你。”
“不见我也没关系，我想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林哥你说。”宋邯很客气，姿态也放的很低，笑容灿烂。
办公室不少人看着他俩。
蔡文静目露关切看过来，林晓光朝她摇摇头，想了下，换一个问题，问道：“这次超市和便利店的广告，是谁提出的，谁拍板采纳推行的？”
“这个重要吗？林哥你已经不负责华闰万家的工作了。”宋邯微微一滞，随即笑着反问。
林晓光盯着他，眼神微眯，笑了下，环视四周，见不少人都盯着他俩，没盯着看的，也在竖起耳朵听，转过身，他放大声音，能让众人都听见的程度，开口说道：“你觉得不重要，但我觉得很重要。”
“酒香也怕巷子深，广告营销，宣传推广，不是一般的重要，操作失误，超市和便利店开业时的销售额，将成倍降低，即便后期提升上来，也要花费成倍的时间。”
“一减一增，耽误多长时间，减少多少外汇，谁付得起这个责任？”
他盯着宋邯，一字一句说着。
“我应该说提出这个的人，是脸皮厚，还是无能？”
“我的哥，同样一个营销方案，第一次就有新意，还能让人眼前一亮，第二次就是拾人牙慧，效果可差远了，我那个广告，核心就是利用人的好奇心，除此之外，一点技术产量也没有。”
“但是之前已经用了一次，谁都知道这个广告代表着华闰万家便利店，你再这样使用，别人一猜就知道了，和直接开业没什么两样，还不如不用！”
“这次的广告不太适合，如果效果真的不行，你负责？”
宋邯一开始维持的微笑，此刻荡然无存，脸上带着怒气，又有些羞愧，青一阵白一阵。
林晓光一直都是笑容和煦，从来不会这样严厉地指责和批评，无论是小科员还是便利店营业厅，此刻看到这一幕，周围的人很是吃惊，不由才想起他是正科级，后者才是副科。
官大一级压死人，就是指这个。
即便是指责和批评，也无可指摘，旁人更不好阻拦。
若说是私事，也就只有罗耀国能挡，五个科室科长敢劝，其他人还真不会往上凑，更别说是公事，只要占着理，即便是罗耀国这个处长也不能偏袒。
宋邯好歹工作几年，知道机关单位的规矩，即便此刻心里气疯了，也不敢指着鼻子骂。
林晓光感到奇怪，他说话这么大声，机灵一点的人，估计早就去找罗耀国了，罗处绝对已经知道这事，可他依然待在办公室里不出来。
罗处不出来，他还能闯进去不成？
这事当然不行，不过罗处没反应，他这番批评和指责，算是白说了，可面对宋邯，还是有点作用的。
这时蔡文静走过来，拽了拽他的胳膊，小声劝道：“提议的人是宋邯，最后拍板采纳的人，可是罗处，你小声一点，别闹了。”
有人劝解，他当然借坡下驴。
出了办公室，后者陪着他说话，聊了一阵，他总算知道一点最近发生的事，待在外面许久，还是不见罗耀国办公室门打开，他索性走了。
下楼后，他直接去九龙的秦淮食饮。
进了公司，和前台阮莞和邱莹莹打个招呼，然后直接去总经办，江姗姗在小隔间看到他，等他进去，没多长时间，便进来汇报工作。
江姗姗翻开文件夹，开始汇报第一件事情：“林总，和新加坡零售商NFP的协议签订之后，我们已经发出去第一批货物，熟食团队人选也已选定，不日就准备出发，不过账面上的钱不多了。”
林晓光脱下外套，坐在椅子上，一边泡茶，一边问：“5号不是华闰万家支付了货款吗？有三百五十九万。”
“我们与华闰万家达成初步实物冲抵协议，以我方目前所需的原材料用量，折算费用，冲抵部分货款，这部分货款有七十八万，所以2月份的货款，只有两百八十一万。”
“这么多钱，说没了就没了？”
江姗姗把财务报表递给他：“开工以来，我们的营收，十二月份是八十六万，一月份是两百六十六万，二月份是三百五十九万，总计七百一十一万。”
“原材料采购方面，十二月份三十万，一月份五十七万，二月份七十八万，三月份前五天十二万，后面以原材料冲抵不计费，总计一百七十七万。”
“人力开支，十一月份三十万，十二月份三十五万，一月份五十万，二月份五十五万，总计一百七十万，再加上广告营销费用，公关接待费用，公司的开支超过四百一十万，纯盈利刚好三百万。”
“这笔钱呢？”林晓光盯着她，涉及到大笔开支，就需要他的签字，不然财务不认账，钱根本划不出去，可是眼下钱却没了？难道纪筠侵吞公款？
“钱还在，但是马上就没了。”
江姗姗解释：“是这样的，深镇工厂方面，一期工程已经结束，二期工程即将开始，一直到今年年底，承诺的两千万港元投资，第一年八百万就要兑现，我们只兑现两百万，还剩下六百万，分四个季度拨款，每个季度也要付一百五十万。”
“而第二个季度马上就到，也就是总共需要三百万，这笔钱已被预订，也就是账上没钱了！”
“但预定的MSK快餐计划也要开展，预计需要至少三百万的投资，但是这笔钱目前没有着落，所以快餐计划肯要暂缓。”
林晓光有些头痛，秦淮食饮蒸蒸日上，可是竟然没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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