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去。
“这件东西是你去杀耿闲闲的时候自己买的，而且购买的地点是在离死者家十公里的地方。为此我们更费了不少功夫，问了很多家五金店才找到的。我们调取了店里的监控，不出所料，我们在监控里发现了你买了它。”
“我是买过这个东西，但你怎么肯定你手上的就是我买的呢？”方羽挑眼盯着慕炎反问道。
慕炎微微一笑：“没错，这东西外表看上去都一样，但是你遗漏了一点，每个液化气焰枪上面都有编号，因为这东西虽然不是武器，但也属于危险工具，任何人买它都要登记，尽管你登记的时候随便说了个假名字，但已然被我们查出来了。”
方羽再次沉默，但仍然面无表情，这或许是他的一贯作风——一个心理扭曲冷血杀手的作风。
“给你说个好消息，你想听么？”慕炎知道此时方羽的心理防线已经彻底被击垮，或许下面的推理不用再说，他都将面临最重的刑罚。
“呵！”方羽低着头，“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消息？”
“我们去你家里看了看。”
“呃？”方羽斜眼看着慕炎，“肯定让你们很失望，在我家里什么也没找到。”
“正好相反，我们找到了。”
“找到了什么？”方羽仍然自信满满，感觉谁也不可能找到他家的地下室，他觉得慕炎找到的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慕炎很潇洒的打了个响指，一个警员又送进来一样东西和一些照片。
方羽看到那东西，瞬间愣住了，正是他杀杜宁宁用到的铁锹！
他的脸色瞬间大变，慌里慌张的想要站起来，但由于被手铐锁在了椅子上，身子只立起了一点又被迫坐下去。
“你们不可能发现！”
慕炎开玩笑似的笑道：“给你说过了，我拥有通灵的法门。”
方羽半信半疑的盯着慕炎，脸色煞白，面皮扭曲，似乎对面前的审讯官慕炎有所恐惧。
“我们打开了你自以为隐藏很好的地下室，找了这把只用过一次的铁锹，虽然被你清洗过了，但仍能找到一点残留的土壤，经过检验，和杜宁宁的死亡现场的土壤结构一模一样。这是你杀人的第四个证据了吧？”
方羽已然选择沉默。
慕炎一手拿起桌上的装着三枚细钢钉的证物袋，一手拿起几张照片同时让他看
“至此你终于完成了你所谓的‘五行杀人’，当然这只是你的第一步计划，因为你不仅要杀人，还要享用钱多多的家产。你把费尽心机的讨好钱大小姐，并如愿以偿的和她偷偷登了记，然后把钱多多弄死，再把钱大小姐弄进监狱，那么他家的钱就尽归你这个外人所有了！我说得对不对？”
“那几个人合起伙来杀了我爷爷，导致我以后的生活一直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所以他们必须死！钱多多的家产是我应得的，那是对爷爷、父亲和我的补偿！”方羽说得理直气壮。
慕炎发现这个连环杀人犯的心里已经扭曲了极致，不是用几句“正义严词”话可以让其悔过的。
我只是来查案的！
罪犯是否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本不是我该管的。
随他去吧，就算真心悔过，对于大众可能还能引以为戒，而对于他自己而言似乎没有太大的作用，等待他的将会是最严厉的审判。
“你虽然憎恨钱多多。”慕炎继续说道，“但对于他的父亲田文华却尊敬有加，甚至不低于你的爷爷。这些也是你父亲从小灌输给你的思想。因为当年田文华和你爷爷狄国梁看到那五个孩子落水后，就毅然决然的跳进了河里。
“田文华在救人之前，并不知道那五个落水者中有他自己的儿子。可见田文华和你爷爷一样，都是舍己为人、英勇献身的好人。你在杀钱多多之前，心里应该是矛盾的，因为你不知道杀了他，天堂的田文华和你爷爷会不会怪罪，但你最终还是动手了。”
这时方羽似乎有点不耐烦：“你别说了，既然你们证据确凿，我也就不说什么了，要杀要刮悉听尊便。最后我再说一句，不光我觉得他们五个该死，就是他们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奇怪吧？”
慕炎微微一笑道：“其实并奇怪，除了钱多多，你在杀其他四个人之前，都会把当年你爷爷为了就他们五个而死的事情重新讲一遍，还要让他们对着田文华和你爷爷狄国梁的名字磕头忏悔。
“其实他们四个本来对当年的事情就内疚难当，听了你绘声绘色的再提起当年那件悲惨的事情，他们便更加的感觉自己对不起你的爷爷狄国梁，于是他们照办了，给田文华和狄国梁的名字磕头忏悔，之后你就杀了他们。
“他们在死之前几乎没有挣扎，看上去都是心甘情愿死的。由此可见他们是真心忏悔。不过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不明白，那就是在耿闲闲和杜宁宁的死亡现场，你留下的‘天地’两个字到底表明什么意思？”
“哈哈。”方羽阴险的笑了，“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哈哈……”
笑声在审讯室里回荡。
他被打过的嘴唇和双腮微微有点肿胀，但并不妨碍他放肆的笑着。
方羽认为，终于有一个问题难住了面前的这位恐怖的审讯官慕炎。
他认为自己已经取得了全面性的胜利，哪怕就赢了一小局。
隔壁设备间的夏队长、钟兮、纳兰以及五六个警员都为慕炎捏了把汗，虽然此时不管能否解开“天地”两个字的含义，方羽都要被捕受诛，看上去也不是那么重要，但也不能因此受到一个罪犯的耻笑。
“我现在已经知道答案了。”慕炎在方羽大笑未尽的时候插了这么一句话。
“呃？”方羽立刻止住笑，脸色微变，好像有点半信半疑：“我不信！”
“其实非常简单，‘天地’中的‘天’字，可以译音为田，就是田文华，‘地’字译音为狄，就是狄国梁。‘天地’两个字就是田文华和你爷爷狄国梁的简称！”
方羽顿时哑口无言，身体像中了邪一样的抽搐几下，脑袋耷拉下去。
辛冉把做好的笔录拿到他面前：“我觉得你也没有什么可交代的了，给，签个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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