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叔说到这里嘎然而止,我看到海叔捂住了脸,呜咽着老泪纵横。我把纸巾递给海叔,他擦了擦眼泪。我又把茶杯递给海叔,让他喝了口水。
海叔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说:“我听着妈妈的吩咐,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你要知道一个十岁的孩子,妈妈就是我的天,现在天突然塌了,我实在接受不了失去妈妈的现实。我哭着哭着,没听到妈妈再说话,我用手抹开眼泪,看见谈老头已经站到我面前,他说‘刚才见着妈妈没有?’我扑进谈老头怀里叫着‘妈妈’,谈老头安慰我:‘妈妈你也见着了,以后,没事别再来这里了!我送你回家吧!今天的事,就连你父亲都不能告诉,记住了吗?’,我点点头,谈老头就把我送回了家。”
海叔说罢叹了口气,我有些疑惑地问:“海叔,你说这种事情,我以前也听说过,我爸爸的小说《青石狮子》里也描写过,但我们中学老师说,走阴这种事情就是个骗局,那种巫师一般练就了超凡的口技,所以能模仿别人亲人的口吻和声音。”
海叔摇摇头:“那天从坟场回家,我就在河里洗了把脸再进门,怕被家里大人看出端倪,父亲看到我这么晚从外面进来,呵斥我太不懂事,还有心情出去野。我也没心情和他顶撞,跑进屋里就去翻衣柜顶上的樟木箱,这个樟木箱是我母亲唯一的嫁妆,打开箱子,一条紫红色的毛裤赫然出现在我面前,我拿起这条仿佛还留着母亲体温的毛裤在身上比划,发现裤腿果然长出那么一大截。这条毛裤后来成了我的精神慰藉,在长大成人的日子里,它代替了我的母亲。”
我问:“那后来,你又是怎么也成了风水师呢?”
海叔说:“所以说人算不如天算,谈老头菩萨心肠,怜悯我思母心切,所以让母亲见我最后一面,原本希望我能以后好好地过日子。但是我这个人从小就固执,执念很强,经过这次,我不但没有忘却母亲好好生活,反而知道了母亲虽然死了,但活在另一个世界,既然谈老头能去那个世界,那我为什么不能去?过了几天,我又跑去坟场,哀求谈老头教我怎么去那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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