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模仿起来比较简单，只要用灵气挤压泪腺就可以流出眼泪。”
镜子里的少女照着搜索到的信息，将灵气汇聚到上方额骨的泪腺窝内，霎时间，眼泪哗啦啦如雨淋下。
“有些过了，普通的悲伤不需要流这么多眼泪。”女孩减弱了灵气，脸上梨花带雨。
“不对。”女孩嘴上说着不对，表情和语气却没有任何变化。
“只流眼泪还不像哭，或许我可以闭上眼，捂住脸，或者趴在桌子上，会不会更自然一些。”
“还要配上一些声音，最好有一些鼻音。”
女孩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宛如机器人一般僵硬地操作着种种表情。
反复练习，女孩觉得自己哭出来的感觉还是不对，“我应该找一些人作为练习的参考。”
女孩拿出手机搜索直播视频，找到了一个与自己脸型相仿的网红，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
“正常的女孩子平时是这样的吗？”
女孩仔细看着视频里的女人，表情放松，眼含笑意，不时小小地发一下嗲。女孩观察了一会，又转头看回镜子，动了动嘴巴，两侧的肌肉将嘴唇拽起一个弧度。
但是女孩还是不满意，她的笑比哭还要难看。
“果然笑是最难的，脸上的肌肉要再放松一些……问题主要是在眼神上。”女孩看了看视频中正在开心的女人，然后盯住了自己的眼睛，“要怎样才能带上那样的感觉呢？”
女孩将灵气凝聚在眼球上，瞳孔中散发出来的全是冰冷的杀意。她加强灵气，两道锋利的剑气从眼中射了出来。
啪啦。
面前镜子碎开，赤金木书桌被剑气斩成了两半。
女孩没有皱眉，也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下山之前，还要多练。”
女孩拿起桌子上的相框，照片的左侧是年幼的她，右侧是一个长相秀气的年轻男孩，眉眼之中和她很像。
当看到这张照片时，一直冷若冰雕的女孩终于有了变化。无法克制的痛苦从她的心中涌出，不用再去刻意控制，她的脸上出现了悲伤与愤怒的表情。
“哥哥，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三十九天后，万剑山内多出了一条血路，血路从女孩的房间一直蔓延到山门之前。血路的尽头是女孩孤单的身影，每一个试图阻止她下山的弟子都倒在了她的身后。
沈一道坐在轮椅上挡在了女孩的面前，看着后边挣扎着赶过来的弟子，他挥了挥手，让他们散去：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大局为重。”
沈樱张开了眼睛，面前的电梯里到处都是血，有一半是她的，另一半是苏响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胸口的洞还在，心脏也没有长好。
但是，无所谓。
沈樱慢慢站起，双眼盯着血迹之间露出来的镜面，镜子里是一张毫无表情的脸。
去见苏响的话，不需要伪装自己的表情。
电梯门打开，解悠出现在门口，看见沈樱哦哦伤势，解悠慌了：“发生了什么？你快躺下休息，我去给你申请疗伤丹。”
“我们去找苏响，灵气侦测显示他正在战斗。”沈樱说道。
“我去救他你在这里养伤。”说到养伤，解悠的语气一点信心都没有，心脏都掉出来的伤势真的能养的好吗？
“没关系。”沈樱露出了标准的笑容，“我练得是人剑合一。”
“人剑合一？”解悠脑海中回忆起了和这个词有关的信息，那还是和师父发生冲突前静安真人告诉他的。
人剑合一是万剑山的至高剑术，万剑山现在使用的各种剑阵都是从中衍生而来。
传闻中，这种剑术要将修炼者的灵魂从身体中提炼出来，炼成一柄本源之剑。只要本源之剑不坏，修炼者就可永生不死。
同时修炼者的体内将形成最强剑阵，本尊将拥有无穷无尽、可以斩断世间万物的剑意，普天之下无人可敌。
代价就是修炼者会彻底失去自我的意识与情感，变成一个纯粹的杀人工具。
“沈樱，我建议你不要再练下去了。”解悠劝说道。
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沈樱接受修炼这种剑术，但在他眼里这就是泯灭人性的邪术，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沈樱没有回答，两人都感觉到有一股诡异的灵气穿过了房顶，从楼上传了过来。
“苏响有危险？”解悠和沈樱对视一眼，按下了电梯。
房间号8612。
“你不错。”子昂对着沈一鸣微微一笑。
剑阵的狂风暴雨之后，他仍然端坐在椅子上，甚至衣服上一点灰尘都没有。而沈一鸣的前胸、手腕、膝盖都在不断在向外渗血。
“装模作样。”沈一鸣擦了擦嘴边的血，抖了抖手腕，又握住了三柄手术刀。
子昂没有理会沈一鸣的挑衅，目光扫了一眼扶着电视柜慢慢站起来的沈不二，微微摇了摇头。
“你摇头什么意思！”沈不二问道。
“你的实力不行。”
“我不行？”沈不二立刻火了，颤颤巍巍站直了身体，扶着电视柜向子昂靠近。
“有种我们再来！”
沈一鸣一伸手，拦住了沈不二的脚步：“可以了。”
再拼下去除了多死一个人以外没有任何意义。
最强杀招剑阵被破，敌人毫发无伤，三人之间的实力完全不是一个等级。接下来他们两人所有的招数加起来都没有剑阵的威力大，就算抢到先手攻击，也不会有任何效果。
“你休息一会儿，等我宰了这个，那个辈分小的是你的。”沈一鸣指了指林无虞。
林无虞哼了一声，对他的说辞不屑一顾。
“两位这样的状态似乎不适合再战，我有一个提议，不如我们就此作罢，改日再约如何？”子昂微微一笑，标准的商业化笑容。
“开什么玩笑，瞧不起人得有个限度！”立下的战约，赢了的对方却主动撕毁了，沈不二登时有一种被人侮辱的感觉。
“你误会了，在下并不是瞧不起两位。我也相信你们就算死也不会撤退一步。只是我想作为活动主办方的人员，接下来你们可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了。”
子昂话音刚落，虚世浮屠的气息传到了这间客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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