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以不在梦里了。”佟多隆笑了起来，声音比她记忆中，更加成熟而低沉，带着男子的气息拂过耳边。“我在你的旁边，阿言。我还是多隆。”
“我曾经担心过，多隆是否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多隆，或者多隆眼里的阿言，已不是过去的阿言。”温咏言突然起身，转头看着他，眼睛清亮清亮的，如水一般，“多隆，你看我，可还是那个阿言？”
佟多隆依然坐在那里，俊美的脸上，却露出温柔的笑容。“自然是。”他凝视着温咏言的眸子，缓慢而坚定，一字一顿地说，“若不是阿言，我也不会坐在阿言的旁边。”他们相互看了一会儿，温咏言的眼里含着的泪水慢慢落了下来，而佟多隆则伸手，抱住了她。深深地抱住了她。
他们两个紧紧相拥着，此时此刻，是他们最幸福的时间。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任何人反对他们的拥抱，一对曾经分散于天涯海角的有情人，终于重聚于一起，重遇在一起。佟多隆紧紧搂着温咏言，就像是要把她抱入怀里，揉入怀里一般。温咏言把头埋在他的身上，贪婪地吮吸着他的味道。
即使是以前，温咏言也从未想过，自己可以如此与佟多隆相拥，那理应是不被允许的，可是现在却货真价实地发生了，她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是佟多隆如此信任而认真的目光，意味她的行为是可以被允许的，她真的能够与佟多隆在一起了。
温咏言靠在佟多隆身上，轻轻说：“多隆，你看这红叶……”
“是呀！好久没回来了，这里的红叶依然这么美。”佟多隆的丹凤眼微微殇起，望着那飘洒的红叶，轻轻念道，“那一日与你收集的红叶，今日也是……”
“当然，我把它们收集在那里。”温咏言破涕为笑，指着布上说。
佟多隆笑道：“那么一会儿，就将它们拿回去吧。做食物还是做发饰，悉听尊便。”他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看着温咏言说，“阿言，说到这里，有一件事情。我不觉得你应该当我的妾室……你应该当我的正妻，尤其是在你做了这么多事情以后，我更不可能让我真正所爱的女子，当我的区区一名妾室。”
温咏言微微垂下眸子，轻柔地说：“多隆，我为你做那么多，都是心甘情愿的。佟府于我有恩。而你，更是我情之所系。”说出这番话，她的耳根都被烧红了。佟多隆凝视着她，微笑道：“我的阿言总是这么温柔。”他的目光却又认真起来，“正是因此，才更不可能薄待于你。阿言，如果将你视作我的妾室之一，我如何对得起你？”
温咏言沉默了一会儿，如果可以，她何尝不想当佟多隆的正妻。只是佟多隆现在已是一方将军，又是佟府的二少爷，身份之别天差地别，她又当过那不光彩的妓子，如何配得起他，能当他一个妾室，已经是佟夫人了不得的恩宠了。
温咏言望着那红叶，温和地说：“多隆，如此我已心甘情愿。你或许不知道，我曾做过什么。我若做了正妻，反而于你身份有污。我不能那样对你，所以……如果你爱我的话……”她的心微微酸涩，奇怪，为什么会这么涩呢，明明一切都已经解决了，“那便娶我当妾室吧，即使是妾室，阿言也心甘情愿了。”
佟多隆一时间没有再说什么，温咏言却分明地感觉到他心里的不甘。然后佟多隆转头看向温咏言，眼睛里带着一些温和的情绪，用抚慰的口吻说：“阿言，我知道了。那么……没关系，这些事情，让我担负起来就够了。”
他松开温咏言，有些心疼地看着她纤细的体型。“阿言，这些日子来，你有没有吃苦？”
“没有。”温咏言立即说，看到佟多隆的眼神，却又脸上一红，诺诺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佟多隆叹了一口气，道：“阿言，你实在无需对我隐瞒……我从夫人口中听说……”他眼里又是心痛，又是痛悔，看着温咏言，随后认真地道：“但是阿言，你要相信我。无论你现在变成什么样，我都会要你，而我心里，是真正地爱你。”
温咏言心里暖暖的，却又有些酸涩，低头道：“我早已不是当初的小丫鬟了，多隆……你还愿意这样要我么？我之前去了……”一根修长的手指横在她开合的唇前，佟多隆微微一笑，轻轻道：“到了这般地步，你肯为这个府付出那么多，我又有什么可说的？如果因此就舍下你，我佟多隆又是何等忘恩负义可耻之人？”
温咏言的泪水一下子涌出来，哽咽着说不出话。佟多隆的眼神太过温柔，让她恨不得溺毙于其中。
佟多隆又顿了一顿，眼神突然锐利起来：“哥哥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想起了佟成运，温咏言哽咽着摇摇头：“他……没对我说什么。”
“希望如此。”佟多隆舒了一口气，拍了拍温咏言的肩膀，“阿言，这次回府，我有很多事情需要做。你知道，我本来没想过，自己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回来。”他的眼里滑过一丝忧虑，尽管掩饰起来，温咏言还是没有看漏，“有些事情可能一时半会儿料理不完，但阿言……我向你发誓……”他郑重地挽起温咏言的脸庞，凝视她含泪的双眸，“我会迎娶你，阿言。等我，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红叶簌簌而下，轻飘飘地落在地上。温咏言只觉得温热的呼吸掠过自己的脸颊上，随即他的唇已经吻下来，覆住了自己微凉的唇瓣。一开始，谁也没有着急进取，而佟多隆紧紧抱住了她，温咏言也下意识地扯住他的衣服，感受着这个熟悉的男子。
他回来了。温咏言的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说道，他回来了，回到了这个地方。家，那种感觉，又在温咏言的心里复苏起来，这里，是她的家。佟国公府已经复苏，佟多隆已经归来，没有什么，比现在更加美好。
“也许我的兴趣爱好，与之前相比，已经生变。”两人依偎在一起，望着红叶，佟多隆悠悠地说，“阿言……不知道你会不会熟悉这样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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