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是乱臣贼子，他已经逼宫了，现在却被丞相来反杀，这一切都是他该承受的。
成王败寇，他没什么好抱怨的。
这世道就是这样的，他早就应该明白，只是他从来都不甘心，只想搏一搏。
如今，看到大量的人马涌进皇宫，他突然有些醒悟了。
“怎么回不去！”慕萧石急道：“你回得去，只要这次活下去了，我们将这群乱臣贼子拿下，你还有将功赎罪的机会啊！回头吧，等事情一切都结束了，我会求着父皇从轻发落你的，我保证！”
慕萧石到底是不想看到兄弟相残。
这些事情他是真的不想见到的。
慕萧林摇头：“不，不用了，从轻发落，我这一辈子也完了，我宁愿在这一次死去，我也不会回头，但我也不会让云天豪得逞的……”
他到底还是慕家血脉，最后的时候，他终于才知道自己错了。
慕萧石真的很好，他都这时候了，还想着帮他。
不管慕萧石这番话说得是不是真心实意的，反正他都当真了。
人之将死，一切都要想得美好点。
“你听我的，现在我们出去还有可能回到从前！”
“别说了。”慕萧林心意已决，他不想回到从前，他也没有以后，就算活下来，他依旧不像慕萧石一样，身份尊贵，他只是一个卑贱宫女所出的孩子，活着或者不活着，他都不是那么重要。
所以他还不如就在这里，至少这是他最高位置的一次了。
他还至少被人记住过，哪怕是臭名昭着。
那也无所谓，至少他再也不会被人记不住的样子了。
慕萧石要被慕萧林气死了，慕萧林则是对身边的侍卫说，“带他离开皇宫吧，这里都开始暴乱了，再过不久，这里都要沦陷了。”
他很清楚，就他这点心腹，这点人，根本就支撑不了多久。
他不跑了，这已经是他人生的巅峰了，他愿意就这么死去。
之前逼宫，是他心里积怨太深了，所以才产生了邪念，他不甘就这么活着，他希望被人重视，希望他们能够不带那种眼光看他。
他甚至想不通，为什么会有身份尊卑这种差距。
如果没有这些，就不会存在这么多的不公。
侍卫点点头，转身就带着慕萧石离开，慕萧石见此，也不再劝了，这已然是他的选择。
“那芸楚……”
慕萧林想在这里同云天豪做最后的争斗，那是他的选择，可是他却不忘慕芸楚。
慕芸楚还在那呢，他不能走。
他很感激慕萧林最后幡然醒悟，放下这一切，最终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一说到慕芸楚，慕萧林的脸色蓦地就变了，他看向慕萧石，眼神冷冷的，“她留下来陪我……”
没错，留下来陪他。
陪他一起死。
慕芸楚带给他的阴影儿，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其他人虽然也给他带来伤害，可是却没有慕芸楚带来的深刻。
他们那些人或许是弱肉强食而不得不做的选择，可慕芸楚显然不是……
“不！”
慕萧石连忙挣脱，准备冲上去，慕萧林却吼道：“把他赶紧带走！”
慕萧石，其实算是一个好兄长，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是不想让他死。
慕芸楚……她必须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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