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缓缓打开，一个高大的男人缓步走了出来。
韩小暖的眼眸落在男人身上的时候，身子就像被定住了一样，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他慢慢朝自己走过来。
许家默今天穿了件黑色的大衣，又厚又挺。这么严肃的颜色和款式穿在他的身上，却是格外的令人瞩目。
黑色的短发打理的干净清爽，白皙如玉的脸颊上神色淡漠，深邃的眉眼处竟是难得的安静。
电梯门一打开，许家默就看见韩小暖脸色微红，带着几分紧张地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
他走了过来，眼睛盯着她，“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我……”韩小暖一下被问住了，随口扯了个谎，“我在等你。”
“等我？”许家默很是意外。
韩小暖迎着他的视线，一本正经地说道，“是……是张杞，对，是张杞，他说他有事找你，让我在这里等你的。”
韩小暖发现人果然是很容易被环境改变的。在这样恶劣的生存坏境下，连扯谎的天分都被激发出来了，竟越说越顺溜，真像有那么一回事似的。
许家默没怀疑，点点头，边走边说，“今天下午下了班，我和你一起回去。好几天没见到若颀了，想去看看他。”
“哦。”韩小暖跟在他身后，低着头随口应了声。
父子俩的感情已经是越来越好了，许家默每天即使再忙，都会抽出一点时间去接孩子，或者父子俩视频聊天。
韩若颀现在是越来越依赖他，有时候，他也会小心试探着问，可不可以让爸爸回来住。
看着小小的人儿，一脸的小心翼翼，韩小暖心里很不好受。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孩子，只好说不管爸爸妈妈怎么样，都一样爱着他。
他是若颀的亲生父亲，他对儿子的爱永远都不会变。可她和他，不一样的……
韩小暖脚步慢了下来，眼眸盯着前面这个男人挺拔的背影。
许家默，我已经勇敢过一次了。一次，却已经耗尽我所有的勇气和热情。
五年之后，希望你能干脆地让我离开。
即使，我会心疼，我会后悔，我会守着我们的曾经过一辈子，我也不会再次主动走向你。
察觉到身边女人的脚步慢了下来，许家默脚步一顿，回眸看看了过去。
看到韩小暖那一闪而逝的眼眸，他的心倏地一沉。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啊。
痛苦，纠缠，不舍，决绝，那么矛盾，那么复杂，又是那么……熟悉……
自己也常常在自己的眼眸中看到的，不是吗？
见许家默看着自己，韩小暖心一惊，立即垂下眸，然后紧走几步跟在他身边。
方清濯静默片刻，语气温软如水，“不要乱想，下班等我。”
韩小暖正垂着头慢慢跟在他身边走着，耳边忽然传来男人这低柔的声音，她鼻头微微一酸，轻轻应了一声，“嗯。”
快走到办公区域的时候，热气扑面而来，许家默伸手脱掉外面的大衣，刚搭到臂弯处，身边就伸过来一只细白的小手，把衣服接了过去。
神色自然，动作熟稔。
许家默心头一动，眼眸里闪过淡淡的笑意。
看来，她已经慢慢习惯了。
习惯身边有他，习惯打理着他的事情，这，很好。
经过工作区的时候，许家默闻到了一股馥郁的玫瑰花香。
环视了一下，他瞧见几乎每个人的桌面上都有一两枝玫瑰花。有几个姑娘似乎很高兴，拿着玫瑰花正小心地插到桌上的空瓶子里。
许家默不着痕迹地看了看韩小暖，发现她脸上的神色有些异样。他忽然想起韩小暖刚上班的那一天，他跟着她走到花店的事。
下班正好有空，亲自去给她挑一束花。
他心里暗暗想着。
到了办公室门口，许家默转脸冲张杞说道，“有事进来说。”
张杞一脸莫名地看着韩小暖，韩小暖看许家默走进办公室，忙小声解释道，“我差点被抓个正着，就随口说你有事要找他，让我在电梯那里等他。”
“我的天，韩助理，我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使唤你。”张杞头疼地说道，“我这个池鱼早晚被你们两个玩死。”
韩小暖笑嘻嘻地看着他，“你身经百战，哪里就这么容易被玩死？更何况……”她说到这儿，瞅了瞅办公室紧闭着门，小声说道，“……他要是吃人的妖怪，你就是千年的树妖。”
“什么树妖？”张杞有些不满意这个比喻，他正了正身上的西装，“我这一身正气的，随便一站，就是城市里一道靓丽的风景。”
韩小暖轻笑，“请吧，张秘书，总裁现在还等着看你这道靓丽的风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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