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茫茫只感觉到肩膀一阵生痛，但是她没有挣扎开程越的如铁爪般的双手，反而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程越，不止我觉得你精神有问题，对吧？”
他刚刚说了“连你也”这三个字，不就是代表在她之前，还有人认为他的精神出了差错吗？
程越冷冷地与她对视着，没有说话。
不说话就代表默认。
“程越，听我说，去看看心理医生吧。早日治疗才会早日康复啊，你也不想自己一直是这一副鬼样子吧？”
这次轮到顾茫茫激动地双手都握住了她的肩膀。
虽然她的内心依然很怕，但是她永远记得程越有恩与她，甚至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她不能因为畏惧而退缩。
以往都是他来拯救她的，那么这次轮到她吧。
听了顾茫茫的一番话，程越似是有所触动，双手无力地耷拉了下来。
他垂着眸，神情颓丧地苦笑着：“像我这样的人，还有什么权利享受被爱？”
因为年轻时伤到胸口处的肋骨，他现在无法进行有效的身体锻炼；而身为设计师的他，引以为豪的一双巧手却被废去了最重要的右手。
他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去谈及未来？
顾茫茫也想起了那些过去，她看向程越的眼神中嵌入了更多的愧疚。
“对不起，程越。一切都是我的错……”
如若不是他，程越的未来不会受到这样的阻碍。
程越展露了一抹苦涩的笑容：“从来都不是你的错，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顾茫茫闻言一怔，继而心口处泛起了一抹无法言喻的酸痛。
“所以，程越，最后听我一次劝，去看看心理医生吧。这次，我也会和以往一样，陪在你的身边的。”
程越抬起眸看她，只见顾茫茫眼神坚定地朝他点了点头。
“好，我会去看心理医生的。只不过，这次不用你陪了。”
程越微笑着掰开了她的手，眼神的苦涩显而易见：“你没有可能永远都陪伴在我的身边，所以这一次，我决定自己去面对。”
“嗯！但是你不能骗我喔，一定要去看医生，我会回来找你确认的。”
顾茫茫微笑着朝他说出了这番话，还勾起了小尾指。
“拉个勾吧。”
程越看着她的尾指，神情一怔，良久，才伸出自己的手。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时光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两人还是青涩纯情的校园情侣。
在魁梧的杨树下，两人也同样做着同样的动作，说着同样的誓言。
……
顾茫茫回到了兰溪。
来到伍羡的办公室，顾茫茫告知程越的最终设计稿已经定了下来。
伍羡抬眸看她的一瞬，眼神中明显闪过了惊诧。
“给我看看你的设计图。”
因为设计稿是由顾茫茫全权负责的，所以伍羡也没有过问。不过听说顾茫茫的设计图竟然没有让程越百般刁难，即使知道两人是认识的，但她还是忍不住想要看一看她的“杰作”。
设计稿被缓缓地展开，伍羡的眼神，从平淡无奇到瞠目结舌。
“……这幅设计图，真的是你亲手创作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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