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茫茫走到了他的身旁，正想用手晃一晃他的视线，没想到他突然扣住了她的手腕。
她心底一颤，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开来，却被他握得更紧。
“程先生？我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生份了……”
顾茫茫没有理会他的恍惚间的言语，只是不断地挣扎道：“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程越似乎被她的言语所刺激，如梦初醒般放开了对她的钳制。
顾茫茫垂眸扫了一眼自己红了一圈的手腕，没有说话。
程越似乎也留意到了，他有些愧疚地说：“抱歉，茫茫，我不是故意的……”
她没说话，默默地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了他。
“这是最终的设计稿，程先生您看一下吧。”
程越微微一怔，定定地望着她两三秒后，才低低地说了声：“好。”
在顾茫茫的紧张和忐忑之中，程越打开了她的设计稿。
她仔细地留意着他的神态，看到他微微拢起了眉峰，心跳不禁漏停了一拍。
良久，程越缓缓地抬眸看向她，面无表情地说：“这份图稿没有按照我所说的方向去设计。”
顾茫茫佯装镇定地微微一笑，不料程越的眉眼却在倏忽间舒展了开来。
“但是，它却是我想要的感觉。”
顾茫茫猛地抬眸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她没有想到，如此挑剔的程越竟然会对她的设计稿感到满意。
“一直以来，我以为自己想要的是我所表达出来的，但结果总是不如人意。看到你的图稿之后，我才幡然醒悟过来，其实这才是我想要的那种感觉。”
能得到一个挑剔之人的赞美，是设计师最大的荣幸。
顾茫茫的脸上也逐渐流露出了笑颜。她向程越最终确认道：“如果没有异议的话，我们就定下这份设计稿吧。”
“嗯，就按照图示中的去做吧。”
顾茫茫欢喜地将备份图稿收好，想起南赫之前的话，再加之程越刚刚表现……
她本要离开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身望向了正端坐在老板椅上的程越。
察觉到她还没有离开，程越略微抬眸关心道：“怎么了？”
“程越，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变了？”
程越一怔，继而双眸危险地眯了眯。
“为什么这么说？”
顾茫茫一点点地向他走进，神色认真地道：“程越，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其实她很早就怀疑他的精神有问题。
以前程越的眼神虽然不算和善，但也非常光亮照人，但如今大多时候，他的眼神都是阴气沉沉的，甚至潜藏着疯狂的气息。
听见心理医生这两个字，程越的眼神更加阴暗了。他缓缓地站了起来，狠戾阴沉的低气压竟将她生生压退了两步。
“我没事，不需要看医生。”
“程越……”
“我都说我没事！”
程越猛地将办公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扫在地上，顾茫茫被吓了一跳，双腿一阵无力，差点跌坐在地上。
凌厉的目光穿破尘埃直射而来，程越一身戾气地往她这边走来，她不禁狠狠地打了一个寒颤。
程越走到她的面前，紧紧地扣住她的肩膀。
“连你也觉得我有问题，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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