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醒醒——”
“干嘛？”玖言把整个头埋在香甜的被窝里，修长的双臂伸直，伸了一个甜甜的懒腰，转头又睡了。
金竹和金溪对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
“公主，起来化妆啦——”
一声刺耳的怒吼。
玖言顶着一头鸡毛的头发，“刷”的一下从床上弹起来，“化妆？化什么妆？”
金竹无语地叹息道：“公主，你还肯睡呢，老夫人来啦——”
“老夫人？老夫人是谁啊？”
自从玖言来到了北冥，庄冥就领着她乱七八糟认了一堆亲戚，认得她脑子都大了，今天又来个什么老夫人。
救命啊！老夫人是谁？
金竹看看金溪：“要不你说吧？”
金溪看看金竹，求饶地说道：“阿姐，还是你说吧。”
金竹耸耸肩，一副大姐大的模样：“我说就我说吧。公主殿下，老夫人呢，就是您在人鱼岛的奶奶，她今天啊，来看你了——”
“什么？”玖言无情地拍打了下被窝，“那……那可怎么办啊？我连老夫人是谁都不知道，等一下露馅儿了，那可怎么办啊？”
“露什么馅儿啊？”金竹安抚她，“你本来就是公主啊。”
玖言道：“可是我失忆了啊。一会儿老夫人要是随便提起以前的事情，或是问我什么，我答不上来，那该多尴尬啊！”
“嘘——”金竹将小指头放在唇边，“失忆的事，只有我们几个知道就可以了。老夫人年纪大了，还是别叫她知道了，担心。”
玖言拍了拍自己肉多多的脸颊：“Oh，mygod！这失忆了还得装不失忆！难道这就是皇室？”
玖言麻利地从被窝里爬起来，被她们拾到拾到整齐了。
今日的玖言穿着一件粉色的花仙子礼服，胸口的地方绣满了紫色的满天星，一举手、一投足就像走在花丛中间。
“公主今天可真漂亮！”
“是啊！”
玖言撇撇嘴：“我哪天不漂亮了？”
好不容易走到了伽勒神殿的会客厅，头发花白顶着璀璨王冠的老夫人端坐着，看见玖言的时候，和蔼的眉目激动了下。
老夫人今天穿着一件紫色的绸缎礼服，左口袋的地方挂了一枚优雅的胸针。
看着高雅端庄的老夫人，玖言叫了一声：“奶奶。”
老夫人对庄冥笑笑，毫不掩饰她眼底的慈爱目光：“这孩子……快到奶奶这儿来。”
玖言真的一点儿也记不起这位祖母了，若不是看见她和蔼可亲还挺喜欢自己的样子，她连上去都不敢上去了。
老夫人轻抚着玖言的后背说：“时间过得可真快啊，这孩子，现在都要嫁人了——”
庄冥目中有欣喜，却也把她的局促不安都看在了眼里。
他冲她眨眨眼睛。
她冲他努努嘴。
老夫人看在眼里，赞叹了道：“你们还真是郎有情、妾有意啊！”
玖言羞红了脸。
老夫人道：“湖梨呀，听说你不在的这段日子去了地球啦，那里好玩吗？”
玖言就像开了闸的洪水，嘴里滔滔不绝：“那简直是太好玩了！地球呢，是个很美丽的地方，那里特别大，有好多好山好水，还有好多好吃的，最主要是那里的人都特别好。”
玖言说到这里的时候，脑海里想起的是丹尼斯，是萧来，还有苏和教授。
她的心被猛地拉扯了下，而后突然停止了下来。
老夫人正听到兴头上，疑惑道：“怎么不说了？”
玖言道：“没事，没事，就是地球的好处太多了，我一下子数不过来。”
老夫人长叹一口气：“这孩子，肯定是受苦了。还偏偏不想让别人知道，编了这么多种好，却唯独不肯把心给别人看……”
老夫人的话就像一把尖刀，一层层剥开她伪装的皮。她想起站在深海边时，Ducker教授在她背后推的那一下子；她想起在丹尼斯实验室的时候，她曾被泡在盛满蓝色药液的医疗舱里；她想起她曾被注射飞絮，露出人身鱼尾，极为不堪地活着。
她以为这些事，只要不会说，就不会痛了，可是今日被老夫人提起，说她吃了很多苦，一下子被尘封的往事就像潮水一样地汹涌而来，让她的心，在冷硬冷硬中透出那么点光芒。
老夫人把玖言捂进怀里，那种拼命怜惜的感觉让她鼻子一酸，竟然哭了出来：“奶奶——”
坐在椅子上端庄富贵的老人似乎也没有料到小丫头会哭鼻子，赶紧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有一下、没一下地安慰道：“好了，好了，奶奶来了，奶奶来了，往后就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了。”
玖言吸了吸鼻子，重重地点了点头。
庄冥看着刚才那一幕小丫头哭鼻子的样子，心里居然一坠，就好像被某块巨石给狠狠砸了一下，她……她怎么哭了呢？而且还不是哭给他看！
庄冥不得不说，自己有点吃醋。
正唠着家常，管家在外面喊了一声：“老夫人的茶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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