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开竟激动的差点高朝，这不是夸张形容之词，是他被自己看到的“真相”给刺激的了。
人死后有什么，会不会是全没了，还是有？这些在以前都是朦胧不可知，但不管知不知道，两种可能任何一个普通正常人都会有一定心理准备，区别是两种情况带来的局面不同罢了。
上一次黄景耀随口说抓一只小鬼去吓唬胡美婧的几个同学，也抓到鬼了，冯开竟还看到了，对于人死后有没有什么，他已经确定是有，有也代表另一种恐惧。
自己死后真会化成鬼啊，成鬼后会怎么样？难道像传说中那样子依靠善恶之类判你下一辈子怎么样，或者死后打入地狱永不超生？除非是一辈子都在兢兢业业做好事的家伙，否则知道确认这样的事，都会心里不安吧！
这阵子，冯开竟也一直对这个问题有很大心思呢。
只是拜在黄景耀门下后那种喜悦冲淡了某些忧虑，他也还年轻，踏上了某条路后感觉上也觉得自己离死亡还很远，有忧虑担心也不会一直去想。
现在呢？黄景耀拿出一本书，可以清晰呈现他父皇的一生善恶，还有轮回后的境况？这不是说他师尊就是执掌冥界最大的那位？
就算以前不止一次猜过黄景耀的身份，他还是想不到黄景耀来头这么猛，如果自己的师尊，靠山，是执掌阴间冥界的最大神，这能不激动？现在冯开竟的心情，兴奋的自己都无法形容，头皮都在颤栗了。
冯开竟激动，冯正浩就是崩溃了，“阎君，君上，正浩冤枉啊，之前的各种恶行恶事，可不是我有心去做的啊，还有很多，我只是站在帝国方面为了保护自己的子民，怎么会……”
他想不崩溃都难，原本想让黄景耀施展仙术一样的能力帮他延下寿元，最好还能保持目前的外在模样，只是身体内在恢复青春，谁想随便一看，明年就要死了，死后还要判入饿鬼道什么的轮回三世？
太吓人了，冯正浩接受不了这样的局面。
他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黄景耀一开始都觉得他有些冤，何谈他自己？
大声的喊冤中，冯开竟也不激动了，紧张的看着黄景耀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其他人都是傻傻的不敢随便说任何话。
黄景耀平静扫了冯开竟一眼后，才笑道，“其实，你不冤。”
“或许在你眼里，派军队入他国抓凶手是正义的，但这是你和大明人的角度去看，而在……世间任何人，智慧生命之间都是平等的。过程里误杀哪怕波及的一群他国人民家破人亡，这都是恶。”
是啊，以大明人大明帝王角度看他没错，但生死簙这样的神器评判里，大明和其他国度是一样的，没区别，子民都是人。
“还有，登其位必承其重，大明各种措施政策，实施过程，不管你本意如何，那些上下其手狐假虎威的官吏，都是你的人，借你的名义和权势去做，这方面你只要御下不严，他们所做自然有很大一部分是算在你头上。”
两句话下来明帝又要哭了，他当然知道那些作恶官吏是他的人，但以前他没在意过，总觉得世间不管任何王朝任何时期都会有数不尽的贪官恶吏，这不是他能解决的，解决时还会触动太多人利益。
原本可以不在意，现在？那么多人作恶都算在他头上，他这堂堂大明帝王，成了全帝国范围最大的背锅侠了？差点哭出声，冯正浩又急急道，“君上，正浩也做过很多好事啊，虽然有些政策会被那些恶吏上下其手，但最后也惠及了很多人，为什么……”
大明现在国力蒸蒸日上，全球最强帝国，各种待遇福利也是最好，里面也有明帝的部分功劳，“正浩登位一来，推行幼慈院等慈善机构，使孤儿、孤老都有人赡养，难道这些都不算善得么？为什么善评那么少。”
他刚才一生回忆善恶中，有类似事的回忆，也给他计算善德了，但那很低，不然也不会落得轮回饿鬼道三世的结果，可那的确是大善之事啊。
冯开竟一呆，弱弱的开口，“父皇，那些是申相几个建议你做，建议多次你才应允，过程你也只是分了名，根本……”
应允时都不那么乐意，被多次骚扰才答应，过程也没真出过力，那样的善德被几位真正的推手宰辅分走绝大部分，只留一点皮毛给明帝，也是正常的。
冯正浩又坐蜡了，等他呆了几息想说什么，黄景耀才摆手道，“不用说了，纵观你一生，真算不上昏君，但也谈不上英明，看在冰霞木的份上，给你改一下生死宿命即可。”
真的纵观下来，冯正浩绝不是昏君，本身本意去为恶的，很少。
但他也谈不上明君。
登其位，必承其重，你在这个位置上不够英明英武，就自然而然成了无数手下的最大背锅侠，谁让你御下不严，让那群家伙借着你的权势名号作恶呢。
也有些哭笑不得，他都没想过堂堂明帝，看似人间帝王权势无双，竟然在某层面是最大的黑锅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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