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茉茉眼中的颜色和樊颜影相反，极为单纯，“不是说她家里出事，王爷许她家里事情过去再回来么？”
“不，绝对不是。”樊颜影说的斩钉截铁。她知道宫琪的背景，也知道宫家和云长歆是个什么关系。王爷没道理任由自己的左膀右臂受到分毫损害。
忽的眼中精光一闪，眸子微眯，“你刚刚有个词用的很对。官吏。我之前就觉得，楚涟儿回来之后，有些东西和从前不一样了。”
看到吴茉茉眼中不解的神色，樊颜影把话说的细致了些，“楚涟儿跟我们不一样。她当年敢追着太子不走，总是有什么凭借的。王爷八成是后悔舍弃她，又想捡回来再用，便找了宫琪做那个替罪羊。”
她们都还记得，当初有条旨意是宫琪传的话，那时候没人质疑，所有人都默契的想要借机除掉楚涟儿。
吴茉茉听懂樊颜影的意思，恐惧的瞪大了眼睛，“王爷，王爷会做这种事？”
云长歆当然不会做这种事，只不过当时宫琪假传了云长歆的旨意，是樊颜影撺掇的，所以她不能说。
吴茉茉有些惊恐的问，“那之前的计划还做不做了？她那孩子，谁敢除？”
“做！”樊颜影咬牙，“赌王爷现在留她是迫不得已。她重要，总有比她更重要的东西！”
……
另一边，向芷遥跟着云长歆又走出几分钟，云长歆才回答她之前的问题。“不去。”
“啥？”
间隔太久，又见了两个人。向芷遥已经全然忘了自己之前问过云长歆问题。一脸呆萌的看着云长歆。
“不去京城。”云长歆不得已把话说全，又重复了一遍，“我会让人送信给太后，说王妃临盆之日将近，我脱不开身，等孩子满三岁，再带它进京见太后。”
“哦……”
向芷遥忍不住吐槽楚涟儿这个孩子怀的真是时候，还能给云长歆当假条用。
云长歆继续道，“至于礼物肯定是要送的。幽州每年也都要纳贡，我回来之后贡品只能挑更好的送。问这个做什么，有好的想法？”
一下子被云长歆猜出自己后面要说什么，向芷遥也不知怎么的，又想起以前南宫洛洛笑着调侃两人心有灵犀。
晃了晃脑袋，将荒唐的记忆甩出去。她现在只相信云长歆是老谋深算。
“有！我知道有种东西成本特别低，可以卖得很贵！”
向芷遥推荐云长歆送点玻璃制品过去。南昌玻璃工艺不怎么样，临近的国家比南昌好一点，但价格也是高的离谱。
向芷遥知道一些靠谱的加工流程，之前让冶铁厂子试了，效果还不错。
“成，那我看你能弄成什么样子。”
单从云长歆的话里，听不出来他对向芷遥的提议是否上心，不过他给了向芷遥一个很诱人的报酬。
“还记得庄紫扉么？”
“记得！她我怎么可能忘了。”
还欠她五十两银子呢……
嘶，怎么上来就想起来五十两银子。
“你要是能弄出可以送到京城的货品来，我就把庄紫扉放出来。”
“你是关着她也没用吧？”向芷遥不经大脑的就说出来这么一句怀疑的话来。完后云长歆给了她一个冷冷的眼神，就立刻老实了。
“说的也没什么错。我关着她的确没用。”云长歆倒是坦然承认，问她，“但放出来也没什么用。或者你说说，能让她去什么地方？”
“这……”
一个没法信任的下属，放在什么地方，都只会碍事儿。一面用着一面防着，着实是有点累人。
向芷遥想着，两人已经走到平宁府大门，旁边的偏厅停着马车，云长歆率先坐了上去，向芷遥左右环顾，也没看见有其他马车，知道云长歆的意思是两人乘同一辆马车，只好硬着头皮上去了。
“说起来，陈祈楠那边缺不缺护卫啊？”向芷遥看似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一句。
“你怎么又打听起他来了？”这回云长歆也没听懂向芷遥的想法。
向芷遥解释道，“当初不是陈祈楠最先劝你别杀庄紫扉么。他要留的，你送他呗，反正他现在身边没老婆。”
一番言论听得云长歆直皱眉头。
没娶妻就没娶妻，也不能随便找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就送到人家屋里去。陈祈楠也是有身份的人，连每一房的侧室都得要娘家身份好的，庄紫扉娘家身份确实够硬，只不过是个盘踞一方的黑暗势力。
“向芷遥，你是不是想让陈祈楠死在我的地界？”云长歆无奈的看着她，“就算陈祈楠为她求情，你别忘了，庄紫扉一开始是受雇于大安皇后，来杀陈祈楠的。”
“我没忘啊。”向芷遥理所当然的说，“可陈祈楠也是大安的人，他对自己家势力里面的毒瘤，总会比你更熟悉些。”
向芷遥的意思是，庄紫扉在陈祈楠眼前，是找不到机会动手的。却没想到，云长歆听了她这话，略微愣了一下，问道，“你是在猜测些什么？”
“啥？”向芷遥蒙蒙的看着云长歆，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
云长歆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眼里光线一动，迅速道，“没什么。”
“……”
向芷遥表情不禁变得古怪起来。
她不觉得自己算得上了解云长歆，可他这消息暴露的也太明显了吧？显而易见的，她歪打正着的说出了什么她自己根本不知道的事情。
随后云长歆没再跟向芷遥说话，身子靠在车厢上，眼神盯着空处，若有所思的样子。向芷遥也不敢打扰他，直到半个小时之后，马车停稳了。
龙井在外面跟云长歆说了声到了，云长歆应了一声，准备下车，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向芷遥，“我跟你说过我们去哪儿了么？”
“……您没有。”
天地良心，这不是用敬语，这是单纯的讽刺。
“于家，去看于元锦于元越的双亲。”就这样简单的交代了两句，云长歆走下马车。
向芷遥坐在座位上，一脸的蒙。她真不明白，这种重要的场合云长歆居然不早点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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