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连翘忍不住伸出手去拉了拉昔年。
虽说那个林小姐那般说话是不对，可这到底和旁的那些小姐无关，小姐此时这么一说，岂不是把那些人全都给得罪光了？
早知如此，倒不如适才一走了之呢。
昔年拍了拍连翘的手，面上的笑容带上了嚣张的意味，清澈的眼神落在不远处的林晚身上，一寸寸从林晚的脸上扫过。
林晚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像，太像了。
所有人都发现了林晚脸色的变化，都以为凭着林晚的性子，定是会让书昔年下不来台，可没想到的是，林晚只是朝着书昔年的方向看了一眼，旋即再没了言语。
不是吧？
这个人还是林晚吗？
都被人这样指着鼻子说没有才华了，林晚竟然还能沉得住气，该不会是在想着其他什么更好的法子来报复书昔年吧？
嗯，对，一定是这样。
几乎是同一时刻，厅内的诸位小姐们脑中皆是闪过这样的念头。
“昔年小姐似乎很有自知之明，如今这年头，像昔年小姐这般有自知之明的人委实不多了。”
就在众人等着林晚再出主意来刁难书昔年的时候，却没想到林晚忽地说出这样的话来，众人不免又是一怔。
“既然如此，不若我们就换个方式比比吧。适才听昔年小姐的姐姐说，昔年小姐吟诗作对投壶样样拿手，这还真是巧了。”
“我吟诗作对不算厉害，但这投壶，多年来，还从未有人胜过我……”
“那就比一场吧。”
昔年接过林晚的话道。
厅内的众人眼神齐齐亮了起来，就连书昔时，也忍不住弯起了唇角。
还以为这个书昔年多聪明多有本事呢，没想到就是个草包。
仗着自己会背几句诗，就敢口出狂言，把这里坐着的人全都得罪了个遍不说，现在还敢和林晚比投壶……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林晚这个自幼就开始习武的人，投壶到底有多厉害。
还真以为自己侥幸在赤城立了大功，就是有本事的人了么？
还敢这般随意应下林晚的投壶比赛。
不自量力。
……
院内清冷，又只有林晚和昔年两个人比试，昔年无意麻烦旁人再去多准备一些旁的东西，也不想出去被冷风吹着，便提议在花厅内玩投壶。
如此一来，投壶的场地变小，跟着的相应规则也产生了变化。
她们未曾用弯弓来进行投壶，而是选择了直接投壶，也就是不用任何可以借力的武器，仅凭自己手腕的巧力，把手中的箭矢要投进十步开外的壶里。
这样的难度，并不算小，但对于林晚这样的人来说，却也算不得大。
第一次下来，林晚毫无意外全壶，而昔年也是全壶，两人未曾分出胜负。
第二局结束，依然没有分出胜负，可在场的众人看向昔年的眼神却有了细微的变化。
第三局开始。
依旧是林晚先。
不知是紧张还是累了的缘故，林晚额头上有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在斜照进厅内的日光下闪闪发亮。
昔年倒是一贯的神色平静。
就连叽叽喳喳个不停的连翘，此刻也难得的安静下来，既没有劝昔年离开，也没有再说什么担心的话出来。
昔年对此有些意外。
而连翘则是认为左右她们家小姐已经和号称投壶从无败绩的林晚小姐打成了两句平手，就算是第三局不慎输了，也无伤大雅。
“叮。”
最后一支箭矢因为林晚的发挥不当，未曾落入壶中，不过在连续赛了两场的情况下，还能保持进了九支，仍旧算是不错了。
昔年笑了笑，起身拿起箭矢。
一。
二。
三。
……
九。
已经九支了。
林晚有些紧张的盯着昔年手中的最后一支箭矢。
若是这支进了，那她就输了。
而大厅内的余下之人亦是神情紧张。
昔年手腕轻动……箭矢沿着前一支箭在空中滑出的轨迹飞了出去……真是让人意外，产生了一点点偏差，箭矢未能进入壶中。
第三局，仍是平局。
众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不免更兴奋的期待着下一场比试。
可林晚却是扭头定定看向了昔年，旋即道：“是我输了，我认输。”
厅内众人齐齐抽了一口凉气。
在京城长了这么多年，看过林晚投过不少的壶，可从来没有哪一次是林晚主动认输的，这个书昔年，到底做了什么？
“晚晚，就这么认输了可不像是你会做出来的事情啊？不若再加赛一场？”杜忆雪说道，“这么多年来，你投壶都未曾遇到旗鼓相当之人，今次好不容易遇上了昔年小姐，不分出个高低来，你心里能甘心？”
当然不甘心，可是书昔年的本事的确在她之上。
林晚动了动唇，没说话。
“那就加赛一场吧。左右今次是我第一次投壶，能够和林小姐这样的个中高手一起切磋，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
第一次投壶？
众人齐齐一惊，就连林晚，也忍不住面色愕然。
“你是第一次投壶？可之前书昔时不是说……”
想起之前她派人去江州书家打听回来的消息，林晚的话音戛然而止，而后目光冷厉的看向了书昔时。
书昔时站得远，林晚说话的声音又不大，再加上此时厅中众人听得昔年刚才说的话，都有些躁动，是以书昔时并不知道林晚和书昔年两个人说了什么。
只是看到林晚忽然用这样的眼神看她，书昔时下意识就认为是昔年在林晚面前说了什么。
长而卷的睫毛颤巍巍的抖动几下，书昔时有些委屈的低下头去。
看到书昔时这一番动作的昔年忍不住笑了笑。
这个书昔时，还真是比她还会装。
“晚晚和昔年小姐加赛想如何比？还是如刚才那般么？”
若还是如刚才那般，万一又分不出胜负来该如何？
又继续加赛么？
虽说看投壶的确很有意思，但看多了看久了也会觉得乏味的。
就在众人迟疑着要不要提议的时候，花厅外响起了并不整齐的脚步声，紧跟着几个穿着锦袍的少年郎就大步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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