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儿子的情绪稍微稳定，若惜让亦坤带着两个孩子先下楼，为他们弄点吃的。
周亦坤一手扛着一个，一手牵着一个，到了楼下。
他先叫了附近的餐馆送了晚餐。
晚餐来了，看着两个小家伙吃的干干净净，又阿宝洗了澡，送上了床，一切妥当，他才抹了把额头上汗。
弯月升起，夏夜伴随着港口城市热闹的声息。
他走到门外点了根烟，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没看到下午停在街边的那辆面包车。
沉思了一会儿，他拿出手机。
若惜暂时想不到那么多，他来处理，先通知身在异国的贺茕。
打完这个电话，又拨通另一串号码，是七十八号某个青帮的线人，有着各类一手消息的万事通，这两年他循着蛛丝马迹在查，主要再查伊朗警方，他一直想搞清楚，贺骁当时的遗体究竟是怎么处理的。
今天，突然来这么一出，到让他又喜又惊，直接省事儿了。
他让那个线人去查昨天和今天偷渡的轮船有哪些。
他有个感觉，怀疑贺骁是偷渡来的，但这也不过是个揣测。
周亦坤抽完烟进屋，看了下已经睡熟的两个小家伙，关上门。
那女人搬了凳子在床边，却没坐着，她伏着身子在看什么。
周亦坤敲了下门。
若惜回头，眼睛湿漉漉的。
“怎么又哭？他不好吗？周亦坤皱眉走进去。
若惜抬手擦泪，手里拎着那个黑色的鸭舌帽，轻轻的放在他的脸侧。
周亦坤走到灯下就看见了，他眉心一拧，尽管只看到半侧脑袋，但发丝间那条缝合的疤痕，刺眼夺目。
疤痕的眼线，头发变成了白色，像是刻意染过一般。
他不知怎样安慰哭倒在椅子上几乎要垮掉的女人，轻声叹息，“这是做过脑颅手术，若惜，贺骁是谁？他都挺过来了，他不想让你看见的，不想让你察觉的，你就装作不知道，等他醒了，千万别这副样子……”
“嗯，我知道……”若惜压着啜泣的嗓音，细声重复，“我知道，我不这幅样子。”
周亦坤的手机响了。
他到门外接听，回来告诉若惜，“他很可能是从乌克兰过来非法入境的，那个和他同来的男人，面貌体征都是乌克兰血统，但身份我查不到。”
“乌克兰？”若惜有些懵。
周亦坤点点头，“所以他这两年究竟在哪里，不好说。”
若惜扭头，望着他消瘦的脸庞，俊逸的轮廓线条没有变，但薄毯下的身躯到底变成了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她盯着那张魂牵梦绕的面容发了会儿呆，朝亦坤摇摇头，“那些我们都别着急管，他目前的身体状况我一无所知，这是我最着急的，亦坤，你想想办法，能找到那个乌克兰男人吗？只有他知道。”
周亦坤的电话再度打出去，但进展不大。
两人枯坐到天明，他依旧没有动静，偶尔只是手脚抽动一两下，像是无意识的。
他身上不断冒出冷汗，但若惜知道不能掀开毯子给他擦拭换衣服，那意味着要挪动他。
好在翌日清晨，那个乌克兰男人就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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