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律舟”的存在及其危险实验的推断,如同投入油锅的冰水,在冯远山衙门与西苑“录档房”同时激起了剧烈反应。
冯远山当机立断,一面以八百里加急将最新情势密报朝廷,一面越过常规程序,直接向郑参将下达了最高级别的密令:“放弃对荷兰残部之监视与对峙,集中一切可调动之精锐力量,以搜寻、确认并严密监视那艘古式怪船为当前唯一要务。若确认其有危险举动,或捕捉到其试图再次‘调谐’能量场之迹象,可不受‘不得擅启边衅’之限,酌情采取断然措施予以阻止或摧毁,唯务必确保行动隐蔽、突然,避免引发大规模能量扰动。若遇抵抗,格杀勿论。所需额外船只、人手、火器,本官即刻调配。”
这是将“聆音者”的威胁提升到了最高级别,甚至不惜暂时搁置与荷兰人的对抗,并授权前线指挥官在极端情况下采取先发制人的攻击。冯远山知道这有违朝廷“谨慎处理、避免扩大事端”的总体方针,但苏瑾的警告和雷百户的描述,让他意识到这已非普通的外交摩擦或自然灾害,而是一场可能由人为技术引发的、更具毁灭性且目的性明确的超常危机。
同时,他也通过隐秘渠道,恳请苏瑾利用其民间网络,从其他方向(如港口流言、可疑人员踪迹、特殊物资交易等)协助调查“聆音者”的背景与可能的同伙。
西苑,温觉在接到苏瑾和冯远山的紧急报告后,立刻面圣。他将“调律舟”、“聆音者”、能量场被主动干预试验以及拉斐尔的供词,条分缕析地呈报给皇帝。
皇帝的脸色在烛光下显得晦暗不明。“星芒会余孽,竟有此等手段?”他声音低沉,“意图操控天威,其心可诛。冯远山处置,虽有僭越,然事急从权。准其所请,着其务必谨慎行事,一击必中,勿使贼人走脱,亦勿再酿大祸。另,‘录档房’圣物研究,进度如何?能否反制此等‘调谐’之术?”
温觉答道:“圣物研究已有眉目。‘黑髓’确能感应‘场’之变化,羊皮卷纹路经破译,似为某种引导能量流动或聚焦之‘图谱’。然主动‘调谐’乃至‘反制’,所需知识与控制力远超当前,强行尝试风险极大。眼下或可先尝试以圣物为‘探测器’,更精准地捕捉‘调律舟’活动之‘频率’与‘模式’,为冯远山之行动提供指引,并尝试预测其下一步可能‘拨动’之‘弦’,以便预警或干扰。”
皇帝沉吟片刻:“准。命‘录档房’即行此策,然务必将圣物异动控制在最低限度,绝不可使其成为新的‘引信’。另,通告东南各省及沿海水师,加强戒备,若有形制可疑、行踪诡秘之船只人员,一经发现,立即扣押查问,宁可错抓,不可放过。”
一场针对“聆音者”的秘密猎杀与反制行动,在最高层的默许与授权下,迅速展开。
海上,郑参将在接到冯远山密令后,精神大振。他终于不用再纠结于与荷兰人的对峙,可以集中力量对付那真正的威胁。他立刻重新部署:将大部分尚有战力的船只编成数个搜索与监视小队,由经验最丰富的军官带领,轮流、隐蔽地对以“调律舟”出现的暗礁区为中心,辐射数十里的海域进行拉网式搜索和定点监视。他特别挑选了几艘最灵活、配备有最强火器(如改良过的火铳和少量喷筒)的快船,组成一支精干的“突击队”,由雷百户指挥,随时待命,一旦发现“调律舟”有异动或得到确切断线命令,便立刻发起突击。
胡舵工、陈五等技术观测人员,也被要求将监测重点完全转向对“调律舟”可能活动的迹象捕捉上。他们在几个关键位置的观测点架设了改进过的监听和磁力设备,并与郑参将的指挥船建立了直接的信号联系(使用特制的彩色信号旗和铜钟组合,以应对复杂电磁环境对远程通讯的持续干扰)。
范·德·维尔德敏锐地察觉到了明军动向的变化。原本如影随形的监视压力骤然减轻,明军船只开始频繁向东南方向某个区域集结、搜索,气氛紧张而专注,完全无视了荷兰残船的存在。
“他们找到了更重要的目标。”范·德·维尔德对副手们说,“看他们的架势,像是要围猎什么。难道这片海域里,除了我们和那海底怪物,还有别的‘东西’?”他想起了之前了望员报告的、一闪即逝的神秘古船影子,以及自己日志里记录的种种“奇异现象”。
他心中疑虑重重,但更多的是松了口气。明军转移注意力,给了他宝贵的喘息和修复船只的机会。他命令手下加快对“海狼”号的紧急修补,同时派出小艇,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朝着明军搜索区域的相反方向(即他们认为的撤离路径)进行更远距离的侦察,准备一旦“海狼”号能勉强航行,便立刻拖拽其离开这片是非之地。对于明军的异动和可能存在的“第三势力”,他决定将所见所闻详细记录,留待日后向总督报告,而非此刻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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