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的阳光,斜斜地透过旧图书馆阁楼的气窗,在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混着老木头和旧书页的味道,把空气烘得暖融融的。
这是我和林溪的秘密基地——学校很少有人来的旧图书馆三楼阁楼,堆满了淘汰的教辅书和落灰的期刊,却是我们逃离喧嚣、安安静静学习的小天地,偶尔,也会藏着些少年人说不出口的温柔。
那天我们刚做完一套数学压轴题,林溪趴在铺满草稿纸的旧课桌上,指尖点着错题本,眉头微微蹙着:“林舟,这个导数的极值点偏移,我还是没太懂。”
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阳光落在她柔软的发顶,泛着浅棕色的光泽。我挪过去坐在她旁边,胳膊肘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肘,两人同时顿了一下,脸颊都有点发烫。
“我再给你讲一遍,”我清了清嗓子,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伸手去拿她的笔,“你看这里,构造函数的时候要注意定义域,还有……”话没说完,林溪忽然抬头看我,睫毛长长的,像两把小扇子,眼底映着光斑,亮得惊人。
我们离得很近,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栀子花香,是她常用的洗发水味道。我心跳忽然漏了一拍,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停住了。
她好像也察觉到了什么,脸颊慢慢染上绯红,下意识地往我这边凑了凑,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肩膀。
我鬼使神差地抬手,想帮她把耳边垂落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指尖刚碰到她的耳廓,就听见阁楼楼梯口传来“咚咚”的脚步声——不是我们熟悉的、轻手轻脚的步伐,而是沉稳又有力的,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谁在上面?”低沉的男声响起,紧接着是手电筒的光束扫过阁楼门口,划破了原本的静谧。
我和林溪瞬间僵住,像被按下了暂停键。那是学校的巡逻老师王老师,以严厉和负责出名,平时查纪律从不留情。
林溪的脸“唰”地变得惨白,下意识地往我身后躲了躲,小手紧紧抓住了我的衣角,指尖冰凉。
我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慌乱地想去收拾散在桌上的笔记本,却不小心碰掉了林溪的笔,“啪嗒”一声,在安静的阁楼里格外刺耳。
“出来!”王老师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手电筒的光直接照在我们身上,晃得人睁不开眼。我下意识地把林溪护在身后,站起身来,喉咙发紧:“王老师,是我们。”
林溪也从我的身后探出头,头发有点乱,脸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眼神里满是慌乱和无措,像只受惊的小鹿。
王老师皱着眉打量我们,目光在我护着林溪的动作上停留了几秒,又扫过桌上摊开的错题本和靠得极近的两把椅子,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不知道这里不让学生上来吗?”
“我们……我们来做题的,”我结结巴巴地解释,手心全是汗,“这里安静,不容易被打扰。”
“做题需要靠这么近?”王老师的语气带着明显的质疑,手电筒的光又在我们脸上转了一圈,“学校三令五申,不许学生在非教学区域逗留,更不许……”他没说完,但那眼神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我们刚刚那近乎亲昵的姿态,显然被他当成了“卿卿我我”。
林溪的头垂得更低了,耳朵尖红得快要滴血,抓着我衣角的手更紧了,声音细若蚊蚋:“王老师,对不起,我们下次不敢了。”
王老师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但还是带着严肃:“你们俩都是年级里的尖子生,大一一定要打好基础,心思要放在学习上。这里太危险,以后不许再来了。明天让你们班主任来我这儿一趟。”
说完,他又叮嘱了几句“赶紧回教室”,才转身下楼,脚步声渐渐远去。阁楼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我和林溪急促的呼吸声。
林溪慢慢松开我的衣角,抬起头看我,眼眶有点红:“都怪我,刚才不该……”
“不怪你,”我打断她,声音还有点发颤,却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是我不好,没注意分寸。”
其实我心里更慌的是,王老师要告诉班主任陈慧老师——陈慧是我们的班主任,教语文,平时对我们俩寄予厚望,一直把我们当成冲击名牌大学的种子选手,她要是知道我们在“秘密基地”里“卿卿我我”,肯定会生气。
我们收拾好东西,默默地走出旧图书馆。一路上,林溪都没怎么说话,只是偶尔偷偷看我一眼,眼神里满是不安。
我想安慰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放慢脚步,陪着她并肩走在洒满夕阳的林荫道上,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偶尔碰到的胳膊,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发烫。
那一晚,我几乎没睡好。脑子里反复回放着王老师严肃的表情,还有林溪泛红的眼眶,心里又慌又乱,既担心陈老师会严厉批评我们,又怕这件事影响到我和林溪的关系,更怕她因为这件事自责。
我甚至在想,要是陈老师让我们以后不许来往,该怎么办?越想越焦虑,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梦里都是阁楼里的手电筒光束和林溪慌乱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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