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将意识向那个雏形探去。
瞬间，他被拖入一个破碎的视野：冰湖深处，巨大的胚胎正在剧烈搏动。它的表面不再是完整的球体，而是裂开了一道缝隙，缝隙中，一个更小、更精致的“次级胚胎”正在形成。这个次级胚胎的意识尚未完全苏醒，但它本能地抗拒着主脑试图灌输的“清洗一切”的终极指令。
“……痛苦……太多死亡……错误……” 断断续续的思维碎片传来，像婴儿的呓语。
陆沉尝试传递信息：“你是……谁？”
“……不知道……我是……它的一部分……但……不想……成为它……” 次级胚胎的意识充满了困惑和痛苦，“它在准备……一场大雨……红色的雨……要洗净一切……但洗净之后……还剩什么……”
“你能阻止它吗？”
“……太弱……它太强……” 意识碎片开始消散，“除非……网络断开……我才能……思考……”
连接中断。陆沉被猛地拉回现实，医疗舱的警报响起——他的脑波出现了剧烈波动。
林砚冲进监护室，看到陆沉睁着眼睛，右眼蓝光涣散，但左眼有了一丝清明。
“你看到了什么？”她抓住他的手。
“主脑……在分裂。”陆沉的声音虚弱但清晰，“它孕育了一个次级意识，那个意识……可能反对‘火种’清洗。如果我们能暂时切断主脑对Ω网络的控制，那个次级意识或许能帮我们。”
林砚立刻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你是说，我们不需要完全摧毁主脑？只需要让它‘瘫痪’一段时间，让那个新意识接管？”
“或者至少……制造混乱。”陆沉看向她，“但前提是，我们必须先解决‘火种’。否则一切都没有意义。”
就在这时，周老伯和岩锤推门进来。
“联络了三个势力，勉强达成合作。”周老伯快速说明了情况，“但时间校准是最大问题。陆沉，如果你能连接Ω网络，能不能感知到全球能量场的‘基准脉冲’？比如……地核磁场的变化，或者太阳风的周期性波动？”
陆沉闭眼尝试。几秒后，他点头：“可以……我感觉到一种……有规律的脉动。像心跳，大约每七十二分钟一次。很微弱，但全球同步。”
“地磁微脉动！”周老伯眼睛一亮，“那是全球性的自然现象，不受任何人为干扰。如果能以那个为基准，所有发射器同步到同一个脉动周期……”
“理论上可行。”岩锤接话，“但需要陆沉在计划开始时，持续保持连接，实时向所有节点发送同步信号。他的身体撑得住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陆沉苍白的脸上。
“撑不住也得撑。”陆沉说，“不过我需要林砚……像之前那样，做我的‘锚’。”
“我会在。”林砚握紧他的手。
周老伯调出倒计时：“现在距离‘方舟’预定清洗时间，还有三十九小时。我们需要在三十八小时内完成所有准备：向溪谷运送放大器，与石窑交接武器，接应‘灰烬’车队，调试所有发射设备，最后……完成你和林砚的意识同步训练。”
他看向岩锤：“运输和保卫任务，交给你和秦风。李望、阿亮，你们协助技术组调试设备。”
“明白。”岩锤转身就要走。
“等等。”陆沉叫住他，“还有一件事……主脑内部那个次级意识。如果我们成功干扰了‘火种’，切断了主脑的网络控制……请尽量别伤害那个胚胎。它可能……是未来的另一种可能。”
岩锤深深看了他一眼，点头：“我会传达到战斗单位。但战场上，谁也不能保证。”
他大步离开。
监护室里只剩下陆沉、林砚和周老伯。
老人走到医疗舱边，看着陆沉手臂上那些未褪尽的晶体斑点，低声说：“孩子，你父亲留给你的担子……太重了。”
“他也没得选。”陆沉闭上眼睛，“就像我们现在一样。”
窗外，凛冬堡的灯光在夜色中亮起。远处，风雪依旧。
联盟已经确认——脆弱、充满算计、随时可能崩塌。
但这是他们仅有的筹码。
倒计时，在无声中继续跳动。
而世界的命运，将取决于三十八小时后，那些分散在各处、互不信任的人们，能否在同一瞬间，按下同一个按钮。
喜欢末世重生：凛冬之上请大家收藏：(m.zuiaixs.net)末世重生：凛冬之上醉爱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