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递上厚厚的报告。陈教授翻了几页,脸色有些难看——数据太完整了,无可挑剔。
刘教授接着问:“那经济性呢?花几个亿治理一个矿区,值不值?这些钱如果用来发展产业,会不会产生更大效益?”
这个问题更刁钻。不少参会者看向林峰。
林峰走到前面,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对王福贵说:“老人家,您来说说,值不值?”
王福贵接过话筒,手还在抖,但声音洪亮:“值!太值了!领导们,专家们,我今年七十了,在王家村住了一辈子。五年前,我们村的井水开始变浑,有股怪味。那时候不懂,接着喝。结果呢?三年里,村里走了十三个老人,都是肾病、肝病。我的老伴……”老人哽咽了,“就是喝那水喝没的。”
现场一片寂静。
“后来查出来了,是上游矿区污染。我们去找,去找企业,找政府,找了两年,没用。直到林省长来了……”王福贵老泪纵横,“他给我们修了临时供水,又下决心治理污染。现在,水干净了,娃娃们不得怪病了,老人能多活几年了。领导们,你们说,值不值?”
“值!”村民齐声呐喊。
“这几亿块钱,救的是五百多条命,是五百多个家庭的幸福!”王福贵擦干眼泪,“要是用钱能买命,多少钱我们都愿意花!可命买不来,只能靠治理,靠政府!”
掌声雷动。不少参会者眼眶湿润。
刘教授低下头,不再说话。
考察继续。参观供水站、查看修复后的土壤、走访村民家庭……每到一处,都有村民自发讲解,讲过去的苦,讲现在的甜。
中午,工作餐安排在村小学操场。三十张大圆桌,每桌八菜一汤,都是农家菜。村民们端菜倒水,热情周到。
林峰和部委领导、各省副省长坐一桌。正吃着,孙记者端着碗走过来:“林省长,能采访您几个问题吗?”
“请坐。”林峰示意她坐下。
“您不怕这种现场会变成‘秀’吗?毕竟准备这么充分。”
林峰笑了:“孙记者,您之前暗访过,应该知道我们是不是在‘秀’。老百姓的笑容装不出来,水质的改善装不出来,健康的身体装不出来。我们准备充分,是因为重视,是因为想让大家看到真实情况。”
“那米勒先生的质疑呢?他说你们的技术落后,成本高昂。”
“技术先进与否,要看适不适合。”林峰平静地说,“国外的技术可能先进,但不一定适合我们的地质条件、气候条件。我们选择的技术,是经过五年试验、三年推广验证的,最适合中国国情的。至于成本,刚才王福贵老人已经回答了——生命无价。”
孙记者记录下来,又问:“我听说有外资企业想合作,但被你们拒绝了?”
“不是拒绝,是坚持原则。”林峰纠正,“我们欢迎所有真诚的合作,但必须公平竞争,必须互利共赢,必须符合中国法律法规。想用技术换市场、用资本换控制权的,我们不欢迎。”
这时,李锐匆匆走过来,在林峰耳边低语几句。林峰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平静。
“抱歉,有点事处理一下。”林峰起身离席。
小学办公室临时改成了指挥室。李锐关上门,压低声音:“米勒的人动手了。他们买通了咱们一个供应商,在待会儿要展示的土壤样本里做了手脚——掺入了少量重金属,想制造‘治理无效’的假象。”
“样本在哪?”
“已经控制了。供应商也抓了,他交代是米勒助理指使的,给了二十万。”李锐咬牙切齿,“够阴险的,想在全国会上让咱们出丑。”
林峰眼神转冷:“样本换掉,按原计划展示。那个供应商,依法处理。米勒那边……”
“证据确凿,可以抓人。”
“先不要动。”林峰沉思,“现场会结束再说。你现在加派人手,盯死米勒和他的人,绝不能让他们再搞破坏。”
“明白!”
下午两点,经验交流会在村礼堂召开。能容纳四百人的礼堂坐得满满当当。主席台上,林峰做主题汇报。
他没用讲稿,数据、案例信手拈来:“……治理污染不是花钱了事,而要建立长效机制。我们制定了《重金属污染防治条例》,明确‘谁污染谁治理、谁破坏谁赔偿’;建立了环境损害赔偿基金,首批募集资金五千万;推行‘环保警察’制度,公安、环保联合执法……”
讲得实在,措施具体,台下听得认真。
汇报结束后是提问环节。陈教授又站起来:“林省长,我注意到你们关闭了一百多家污染企业。这会不会影响经济发展?造成失业?”
这个问题,正是黄副会长等人想看到的。不少参会者看向林峰。
林峰从容回答:“关闭的是严重污染、治理无望的企业。对于有整改意愿、有发展潜力的企业,我们不是一关了之,而是帮助转型升级。比如,原来的一家小炼钢厂,我们引导它转产环保设备,现在成了省里的明星企业,产值翻了三倍,员工一个没少,还新增了二百个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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