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先回到前一天。
当天还没亮透,灰蒙蒙的光勉强挤进窗户缝。张大山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冰冷的地上,背靠着墙壁。
新盾牌就放在手边,他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划过盾面上一道深深的爪痕,感受着木头粗糙的纹理。屋里很安静,只有陈猛如雷的鼾声和林晓、苏文均匀的呼吸。
他轻手轻脚的起身出了门。正在了据点的门口…
他知道巴顿队长今早会来,他有一个必须想问的事情想要和他单独说说。
昨晚最后听到的内容就像根针,扎在他心里搅得他整宿没合眼。
老烟斗扑过来时浑浊眼睛和他自己盾牌上崩裂的木屑混在一起,在黑暗里反复闪现。
他必须多了解一下。
不远处刚刚传来靴子的脚步,他几乎是立刻就抬起了头。
巴顿队长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里拎着沉甸甸的麻袋和油纸包。
“巴顿队长。”张大山立马走了过去,声音低沉。
巴顿显然没料到这么早有人等门,愣了一下:“大山?起这么早?”
张大山没接话,目光越过他,看向空荡荡的街道:“队长,…我昨天听到了…你们的对话……我想知道…小娅纳的事情。”
巴顿脸上一瞬间浮现了深深的疲惫。
他走到大山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
“老烟斗啊…”巴顿搓了把脸,声音带着沙哑,“这两年搬去了外城区,靠近西墙根那片老区。
就他和孙女两个人相依为命。”
他顿了顿,眼神有些放空,“他女儿,也就是小娅纳她娘…前年去世了。”
张大山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瞬。
“他女儿和女婿,以前都是冒险者,身手不赖,靠这个养家糊口,日子还过得去。”
巴顿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遥远的故事,
“直到那次…他们接了个护送商队穿越‘灰脊隘口’的活儿。路上…遇上了界蛇。”
张大山猛地抬头,瞳孔微缩。界蛇?那是什么?
“是界蛇杀害了她吗?”
“不是主动的攻击,”巴顿微微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一种深沉的无力,
“是它正好在迁徙,界蛇是一种传说中的庞大怪物,它的身躯在空间里游动…经过的地方,空间会随机像破布一样被撕开、震荡…
他女儿和女婿的整个七人小队,眼睁睁看着…老烟斗的女儿,离一道突然出现的空间裂缝太近…半个身子…就没了。”
巴顿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残酷的平静:“就在他女婿,还有所有同伴的眼前。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张大山的拳头在膝盖上猛地攥紧,如同幻痛一样仿佛可以体会到那时候的绝望和痛苦。
他能想象那画面,那种无法接受的瞬间。
“他女婿…当场就疯了。”
巴顿继续说,语气更沉,
“把他女儿…不,把剩下的…带回来交给老烟斗后,人就彻底变了。
像着了魔,把才十二岁的小娅纳托付给老烟斗,留下一句‘我一定要去找到那畜生’后,就离开了要塞。
从此…再也没回来过。谁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巴顿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道:
“老烟斗…一个人带着孙女熬。本来靠着积蓄和偶尔接点轻松的活儿,还能过。
但积蓄是会花完的。人老了,重活也干不动了。”
巴顿看向张大山,眼神复杂,
“这次…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他也不会接这个进洞的活儿。他跟我说,是想给孙女攒点过冬的本钱,买件厚实点的新衣服…”
张大山感觉胸口像被一巨石死死压住,沉重得让他喘不过气。
盾牌的边缘,似乎嵌进了他的掌心。
“抚恤金…要塞会发。”
巴顿的声音带着一丝艰涩,
“按规矩,这次有二十枚银币。加上他这次任务的份额…也够小娅纳撑一段时间了。但…”
他重重叹了口气,
“那孩子才十二岁…虽然因为环境的压力懂事得让人心疼。可这世道…一个半大孩子,怎么活?我…我这心也堵得慌,真的不太敢去敲那扇门…”
张大山的身体也在跟着摇晃,不过一会儿又稳住了自己蠕动了一下嘴唇。
“我跟你去。”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决绝。
巴顿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那份沉甸甸的东西,最终点了点头:“…好。”
和同伴分开后…张大山沉重的走向了和巴顿队长约定好的地方汇合。
两个人沉默的走着直到看到了下城区的西墙。
巴顿熟门熟路地带着张大山拐进一条狭窄得仅容一人通过的巷子尽头,停在一扇用木板钉成的门前。
巴顿深吸一口气,犹豫了好久…抬手敲了敲。门板发出空洞的响声。
里面立刻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
一张清秀的小脸探了出来。
是个约莫十四岁的女孩,头发过肩,眼睛很大,此刻正努力睁大着,带着紧张和…隐藏得很好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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