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英雄市的喧嚣如同永不停歇的潮水。
陈强沿着人行道走向公交站台。
午后的阳光有些灼热,柏油路面蒸腾着热气。
他脑子里还在盘算着荒地种植的布局和空间里那些果苗的长势。
就在这时,一阵亢奋的喧哗声浪,猛地从街边一家店铺里炸开!
“涨了!涨了!大涨啊!!”
“我的天!这水头!这色!”
“老李!你他妈发了!真发了!”
“快!快!接着擦!看能不能出满绿!”
这声音充满了激动和震撼!瞬间吸引了街上不少行人的目光。
陈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浪惊得脚步一顿,循声望去。
声音来源是街边一家门面颇为气派的店铺。
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擦得锃亮,能隐约看到里面人头攒动,气氛热烈。
门楣上挂着古色古香的牌匾——“翠源阁”。
门口还立着个一人高的宣传牌。
上面画着几块形态各异的石头,写着“缅甸老坑原石”、“现场解石”等字样。
赌石?
陈强在小说里听说过这个词,知道是种风险极高的买卖。
一刀下去,可能瞬间暴富,也可能倾家荡产。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离这种地方如此之近。
那店铺里不断传出的“涨了!大涨!”的欢呼声,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陈强看了又看那扇透着财富气息的玻璃门,鬼使神差地,脚步一转,朝着“翠源阁”走了过去。
推开厚重的玻璃门。
店内空间很大,装修考究,灯光刻意调得有些昏暗,营造出一种神秘感。
中央区域围了一大圈人,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人群中心,一台轰鸣的解石机正在工作,砂轮摩擦石头的刺耳噪音被更大的喧哗声盖过。
“绿!又出绿了!阳绿!正阳绿!”
“我的老天爷!这料子绝了!”
“老李!请客!必须请客!”
人群爆发出更热烈的欢呼和掌声!
一个穿着T桖衫的中年男人被众人簇拥着,满面红光,激动得手舞足蹈,正是刚才被喊“老李”的那位。
陈强好奇地挤到人群外围,踮起脚往里看。
只见解石机旁的操作台上,放着一块比篮球略大的灰黑色石头,已经被切掉了一小半。
切口处,赫然露出一片浓艳欲滴的翠绿色!
质地细腻,水头十足,在灯光下流转着诱人的光泽!
旁边还放着几块刚擦开窗、同样见绿的碎石片。
“小兄弟,让让!别挡道!”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陈强回头,是个穿着紧身T恤、脖子上挂着金链子的年轻男人。
对方正斜眼打量着他,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陈强没说话,默默的往旁边让了半步。
那金链子男挤了过去,嘴里还嘟囔着:“土包子…凑什么热闹…”
陈强皱了皱眉,没理会。
他的目光被店铺四周货架上摆放的那些形态各异、大小不一的石头吸引了。
这些就是所谓的“原石”?
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些丑陋,灰扑扑、黑黢黢,有些还带着泥土或苔藓的痕迹。
谁能想到,里面可能藏着价值连城的翡翠?
他走到一个相对冷清的角落。
这里堆放的大多是些表皮粗糙、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石头。
标价也便宜得多,几十块到几百块不等。大概属于“废料区”或者“新手体验区”。
陈强蹲下身,好奇地拿起一块带着几道褐色裂纹的石头。
入手沉甸甸的,冰凉粗糙。
他学着刚才看热闹时别人的样子,对着灯光照了照,又用手指摩挲着表皮。
当然,陈强什么也看不出来。
“喂!那小子!”一个穿着店员制服的年轻男人走了过来,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别乱摸!摸坏了你赔得起吗?买不买?不买别在这儿碍事!”
陈强抬起头,平静地说:“看看不行吗?”
“看?”店员嗤笑一声,上下扫视着陈强T桖和沾着泥点的皮鞋,眼神里的鄙夷几乎要溢出来。
“看什么看?这些石头也是你能看的?”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翠源阁!玩的是真金白银!”
“买不起就赶紧走!别在这儿装模作样!”
他声音不小,引得旁边几个看热闹的顾客也投来异样的目光,有人低声窃笑。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打扮…”
“看这身穿着,跑这儿来赌石?搞笑呢?”
“估计是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
奚落和嘲笑声隐约传来。
陈强握着那块冰凉石头的指节微微收紧,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他放下那块石头,站起身,目光平静地看向那个店员:“你怎么知道我买不起?”
“哈?”店员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地扬了扬眉毛。
“就你?买得起?你手里那块石头,标价三千八百块!你掏得出来吗?掏出来我看看?”
陈强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就在这时,他握着石头的那只手,掌心深处微微发热。
一丝清晰无比的悸动感,顺着指尖猛地传来!
这感觉和上个月在山涧溪边捡到那块石头时,一模一样!甚至更加强烈!
陈强的心脏猛地一跳!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这块毫不起眼的石头!
“三千八百块?”陈强抬起头,迎着店员那充满嘲讽的目光,声音沉稳,“这块石头,我要了。”
店员脸上的讥笑瞬间僵住,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
他夸张的表情卡在那里,嘴巴微张,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随即转化为了惊愕和浓重的不信。“你说什么?”
他下意识地拔高了音调,引得旁边几位顾客也停止了挑选石头,好奇地望了过来。
其中不乏刚才窃笑陈强的人。
“我说,”陈强将那块灰白带裂的石头稳稳托在手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表皮——
那悸动感不仅未消退,反而在他下定决心后,传递出一股坚定的“脉动”。
这感觉十分真实,绝非错觉。
他压下心头的波澜,语气不容置疑:“这块石头,我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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