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炫民族风》还在响,那根藤蔓喇叭扭得跟跳迪斯科似的,机械腿一只接一只抬起来,关节咔咔作响。我盯着那堆残骸,心里直犯嘀咕——这歌谁放的?总不能是系统突然爱上凤凰传奇吧?
岑烈站在那儿,胸口一起一伏,手还攥着半截报废的齿轮:“它要是再跳,我就拿它当哑铃抡。”
裴昭冷着脸,手指在剑柄上来回摩挲:“刚才那舞已经够毁三观了,再来一次,我怕自己会当场退役。”
墨无痕蹲在地上,鬼手探出一根细丝插进复眼裂缝,眉头越皱越紧:“不对劲……数据流断了又续,像有人远程重启了播放列表。”
我低头看脚边那块金属板,缝隙里露出的防滑纹路跟我工位底下一模一样。这地方连我听歌的习惯都记下来了,难不成还能把我的播放记录全扒出来?
正想着,口袋里的怀表猛地一烫,像是烧红的铁片贴在大腿上。我“嘶”了一声,赶紧掏出来。
表壳裂了道缝,表盘上的数字不是正常走动,而是一串乱码飞速滚动,跟电脑蓝屏前的崩溃日志似的。我下意识摸了摸太刀,结果刀没反应。倒是怀表“嗡”地一震,表盖自动弹开,一道光柱冲天而起。
“卧槽!”我往后一跳。
光柱在空中炸开,变成一块漂浮的全息投影。画面一开始模糊抖动,像是老电视信号不良,接着慢慢清晰。
一个女人蜷在昏暗办公室的角落,怀里抱着键盘,肩膀一抽一抽的。她头发乱糟糟的,眼睛红肿,脸上全是泪痕。墙上挂着的日历,日期停在——我离职前三天。
镜头缓缓扫过桌面,显示器亮着,弹窗标题刺眼:
**“策划案驳回通知:赫尔德,擅自修改主线逻辑,予以辞退。”**
我愣住了。
这不是游戏世界的赫尔德,这是……一个被开除的程序员?
画面继续推进,她抬起手,在文档里敲下最后一行字:“如果代码能重来,我一定不会让玩家背锅。”
然后她合上电脑,抱起主机箱,头也不回地走了。
投影闪了闪,眼看要断,墨无痕低喝一声:“它在躲!数据有自主规避意识!”
我咬牙,从兜里掏出一张《消消乐》卡片。这玩意儿现在就是我的万能钥匙,顺不顺眼全看它给不给面子。
卡片刚碰上怀表,系统突然冒泡:
【检测到高顺眼操作,数据穿透技能已满级。】
话音未落,卡片化作一道金光,“嗤”地扎进投影裂缝。画面瞬间稳定,分辨率拉满,连她显示器边角的贴纸都看得清清楚楚——是个歪歪扭扭的手绘小人,写着“我要当世界架构师”。
我眯眼盯着屏幕右下角,忽然发现一行小字:
**“BUG修复方案由陆沉提交”。**
时间戳显示,正是她被辞退当天晚上。
我脑子“轰”地一下,记忆猛地翻上来——那天加班到凌晨,我嫌某个NPC走路卡顿,行为逻辑混乱,随手重写了脚本。我还记得自己边敲代码边吐槽:“这AI是不是脑血栓了?走两步卡一下。”
结果那一版补丁直接上线,顺手把她的剧情模块全冲没了。
原来……她追杀我这么久,不是因为我是什么天选之子,也不是因为我是系统bug,
是因为我他妈把她最后的作品删了。
岑烈一拳砸在地上,金属板应声凹陷:“所以她让我们打生打死,就为了报复你改了个脚本?!”
裴昭冷笑:“那我们算什么?她情绪发泄的工具人?”
我没吭声,手指死死捏着怀表边缘。表壳烫得吓人,像是在替我发烧。
画面忽然又动了,切换到另一个场景——赫尔德坐在服务器机房,面前摆着一台老式主机,机箱上贴满了便利贴,写着“别动我代码”“重启必爆炸”“陆沉=恶魔”。
她双手在键盘上狂敲,嘴里念叨:“你们都说我疯了?好,我就写个世界,让所有人给我背锅!谁让我滚蛋,谁就得永生永世填这个坑!”
镜头拉近,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一行代码注释:
**// 背锅机制初始化:绑定ID-陆沉,权限等级:终极替罪羊。**
我喉咙发干。
原来我不是被选中,我是被记仇了。
岑烈猛地站起来,第三只眼还没闭上,红光直闪:“那你现在怎么办?跟她道歉?说‘姐,我当时真没想搞你’?”
裴昭靠在断柱上,指尖轻敲剑柄:“她把整个世界当成代码复仇工具,这种人不该留。”
墨无痕却突然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大叔的血……原来是悔恨的味道。”
我低头看手,掌心全是汗,混着金属灰和泡面渣。
这双手,敲过无数行代码,救过服务器,也毁过一个人最后的坚持。
怀表还在发烫,投影没关,赫尔德的画面定格在她离开公司的那一刻。她回头看了一眼工位,眼神空得像被掏干净的硬盘。
我忽然想起,她桌上那盆多肉,死了很久。
藤蔓的荧光绿还在脉动,像呼吸。远处那堆机械残骸安静了,可那根藤蔓喇叭还在转,音乐没停,只是调子变了——
变成了我电脑开机时的提示音。
滴。
滴。
滴。
每一声,都像在提醒我那个没写完的补丁。
我跪坐在废墟中央,左手握着怀表,右手撑地。
原来这场跨越世界的追杀,起点不是命运,不是系统,
是我随手点下的那个“提交”。
岑烈站在我旁边,拳头一直没松。
裴昭没再说话,剑尖轻轻点地。
墨无痕的鬼手垂在一旁,触须微微颤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我抬起头,看向投影最后一帧。
赫尔德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门缓缓合上。
门框上方,挂着一块褪色的工牌:
**姓名:赫尔德**
**部门:世界观架构组**
**状态:已离职**
我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
怀表突然震动,表盘裂得更宽,一道新光束射出,照在不远处的地面上。
那里,一株枯死的多肉植物,根部裂开,露出一颗发光的芯片。
芯片表面,缓缓浮现出一个二维码。
我盯着它,心跳漏了一拍。
那图案,跟我手机里存的辞职邮件签名,一模一样。
喜欢咸鱼阿修罗:眼罩一摘,世界重写请大家收藏:(m.zuiaixs.net)咸鱼阿修罗:眼罩一摘,世界重写醉爱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