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应宗的心神原本还放在那个不知名的男人身上时，方歆仰着头看着他时，他的视线瞬间被方歆下巴那绯红色吸引住，“怎么回事？”
他小心抬手想触碰，又怕是会弄痛方歆，便僵在空中。
方歆没解应宗想得那么多，直接抓住解应宗的手，将自己的下巴放在他手心上，“我不痛的。”
“这是刚刚没看路，不小心撞到的。”
方歆一想着将遇到顾孟平的事先掩饰过去，因为她自己都没将思绪理清，她怕一说，简单的事更加复杂了。
她不知的是，脸上的红意是带着指痕，明显是有人用手触碰过这里，力度还不小。
“是嘛。”解应宗的拇指与食指慢慢摩擦着方歆下巴这块小小的软肉，乌黑的睫毛微垂，薄唇紧抿，凌厉的双眸没有一点笑意，周身的气息开始萦绕着不悦的压迫感。
方歆丝毫没感觉到，她将解应宗的手拉下里十指紧扣，脸上扬起轻松的笑意，“我们回去吧，在这里耽搁太久了，我怕苗姐姐他们两个等久了。”
解应宗被方歆拉回去，在经过厕所的洗手台时，停住脚步，将口袋里的帕子拿出来用水沾湿。
方歆不明所以看着解应宗的动作，却不想那冰凉带着湿意的帕子覆在她的下巴上，先是全裹着擦，而后再次洗净打湿一点一点擦。
她瞧着解应宗沉沉的脸上，知道解应宗猜到了什么，他不问，她也不知该怎么说，只好静静站在那里任由解应宗的动作。
“除了这里，还有哪?”解应宗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方歆默默抬起自己的手，厚厚的衣裳下的袖子因着主人的动作而滑落下来，白皙的皮肤上，两只手腕都有被圈住的红痕。
解应宗的手轻轻握住方歆的手腕，像是尝试将那动作回溯一遍，而后将方歆的双手放在洗手台上，拧开水的开关。
冬日寒冷的冰水毫不留情冲刷下来，这里没有肥皂，解应宗以手慢慢圈弄着洗净那残余的气息，不断重复着这样的动作，直到方歆小声喊句“冷。”
解应宗才止住，他关紧水阀，将那沾湿的帕子扔进垃圾桶，手伸进外套的袋子，掏出被方歆叠起来存放在他口袋中的纸巾，拿出两张将方歆手上的水渍擦干。
然后拉开外套的链子，敞开着，解应宗将方歆的双手带进那件毛衣底，用自己的腹部暖着方歆的手。
“我......”方歆想抽走自己的手，还好这个时间点没有人来厕所，不然瞧见这幕得说不清了。
解应宗垂眼看着方歆，尽管没什么表情，可那昏暗的灯光打在解应宗的眉眼上，看着就有种莫名的脆弱感。
方歆心中顿时一阵心虚，也不好想找借口编造了，她只好沉默着由着解应宗了。
两人站在厕所外五分钟，解应宗感受到方歆的手回暖发热，他将方歆的手拉出来，“走吧，回去继续吃东西。”
当两人重新回到餐桌上，曹严国已经喝高了，瞧见解应宗的身影时，眼睛亮的像灯泡，“应宗快来，咱们继续喝。”
解应宗很干脆，拿起酒杯就与曹严国的杯子碰了碰，而后全部饮尽。
方歆在一旁看着解应宗越喝越多，欲言又止，明白这是解应宗想将那些不好的情绪发泄在这酒里，她也不知道要不要阻止好。
“咋啦？”苗凤花一眼就看出两人间有些问题，解应宗起身去找方歆时，兴致还高涨的很，回来就阴沉着脸，而方歆却是一脸心虚。
方歆张口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该怎么说，只好对苗凤花摇摇头，“没什么事儿。”
苗凤花拿个一旁的小小的酒杯，将放在身前的酒倒满，“来，这是果酒，估摸着就一两度，喝喝暖暖身子。”
方歆垂眼看着眼前的酒杯，手将酒杯握住，余光瞥向解应宗，见他无动于衷，也没来阻止她喝酒，心中顿时产生委屈。
明明前不久她想着喝酒，解应宗不肯，她也没有这种感受。现在能喝，解应宗不管她更好，方歆却是特别的不习惯。
特别的难受。
好似解应宗对她的漠视，比被他管着时，她心中更偏向后者。
她喜欢被解应宗无时无刻的关注，那些细微的关怀更是致命。
*
四人都喝了酒，曹严国喝的酩酊大醉，苗凤花搀扶着他与方歆解应宗在饭店前告别。
分别前，方歆还特意向苗凤花说，“那些东西，我回到基地就向你寄过来。”
苗凤花笑眯眯，不停夸赞方歆人美心善，一句句话让方歆脸止不住发热，直至回到住处，她脸上的热才消下去。
解应宗拿着钥匙开门，方歆先行进去，等沉重的木门发出一声“嘭”的巨响，方歆才回首望着后半夜沉默的男人。
解应宗回来，他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扔在边上，身穿着衬衣加上一件毛衣马甲坐在沙发上，身子往后靠着，双眼闭上。
寂静的氛围萦绕在整个厅里，方歆从进来站在那里就没动了，按照以往，解应宗肯定会抱住她的。
现在二人僵持着，方歆知道解应宗想让她开口将发生的事情全全告诉他。
脑海里闪过顾孟平那张脸，以及他留下的那句话......
方歆现在的心里头太乱了，她不想再与解应宗撒谎，便直接朝房间里走去。
卧室的门紧闭，解应宗的眼睛睁开，放在膝盖上的手突然攥紧，手背上青色的筋脉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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