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还在往下落,顺着站台顶棚的裂缝滴到地上,砸出一圈圈涟漪。我靠在柱子上,盾牌还挡在身前,手没松开。刚才那个声音停了,但空气里还留着那句话的余味——“你不该来这里”。
我没动。
脚下的水映出我的脸,瞳孔深处有点发青,像是锈迹渗进了眼睛。我低头看手,盾牌上的划痕还在冒热气,那一刀留下的青铜色液体正慢慢往金属缝里钻。它不是血,也不是机油,但它在动,像有东西在里面爬。
我抬起手,把盾牌拆了。
六根枪管旋转收回,支架折叠,弹匣归位,整套结构在我掌心重新拼成一把双持手枪。金属咬合的声音很轻,但在安静的站台里格外清楚。我盯着前方,十七个医生已经散开,围成半圆,手术床留在原地,床上的“我”们嘴还在动,声音却变了。
他们不再说“拔出来”。
他们开始念名字。
一个接一个,从七岁到二十八岁,每一张嘴吐出的都是同一个词:“陈望川。”
我握紧枪。
这不是巧合。这个名字不该出现在这里。它是我在户籍档案里的曾用名,是母亲死前写在墙上的字,是父亲实验室爆炸那晚,广播里反复播报的警告代号。这些人知道它,说明他们不只是记忆投影,而是有人在背后编排。
我弯腰,指尖沾了点盾牌上的液体,走到最近的墙边。
墙上刻着字,歪歪扭扭,像是用指甲抠出来的。我之前没注意,现在才发现那些痕迹不是随机划的。我把沾了液体的手指抹上去,刚碰到底部第一道刻痕,整面墙突然一震。
文字动了。
它们自己排列起来,变成三行清晰的句子:
一、守门人须以血启门;
二、守门人心死方稳;
三、守门人不得回头。
我站在原地,没读第二遍。
耳边响起了声音。不是幻听,也不是金手指常见的碎片记忆。这次是完整的叙述,像有人坐在我对面,一字一句讲给我听。
二十年前暴雨夜,父亲带着母亲来到这座地铁站。他用黑玉扳指划开地面,引出地下灵脉,设下封印阵。初代归者正在苏醒,必须被锁进最深的隧道。但阵法缺一把钥匙,需要活人的心脏作为媒介。
母亲自愿进去。
她把自己的心脏嵌进车站核心,连接所有线路,成了这扇门的锁。她的意识留在这里,每当下雨,就会通过亡灵传递信息。而父亲把扳指分成两半,一半留在她胸口,另一半交给我,让我长大后回来。
叙述结束。
我站在原地,手指还贴在墙上。那些话不是记录,不是回放,是直接灌进脑子里的。我能感觉到,这段记忆是真的,和我藏在焚化炉后看到的画面能对上。那天晚上,我确实看见母亲倒在地上,胸口插着黑玉,父亲抱着她,说了句“对不起”。
原来不是告别。
是封印完成的确认。
我松开手,后退一步。墙上的字还在发光,但频率慢了下来,像是耗尽了能量。我低头看自己的手指,沾了液体的地方皮肤有点发硬,颜色变深,像要结壳。
金手指响了。
不是亡灵低语,也不是战斗预警。这次是新的感觉,像视野被拉宽了。我看向站台地面,砖缝里原本只是积水,现在却浮现出一条条幽蓝色的线,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中央一块地砖下。那是灵能流向,是这座车站的脉络。
我抬头看列车。
五节漆黑的车厢停在轨道上,车门紧闭。但现在,我能“看见”它们内部的结构。每节车厢都连着一条主线,能量流动平稳,唯独最后一节,线路紊乱,像是被人动过手脚。
就在这时,广播响了。
“检测到守门人血脉,启动最终净化程序。”
声音从头顶传来,冷静,平稳,带着一点机械感。但我听出来了。
是赵无涯。
我没见过他真人,但听过他的声音三次。第一次是在灵能交易所的监控里,他下令处决一名叛逃的试药人;第二次是在废弃电视台,他用广播引导克隆体自毁;第三次,是三年前灰潮爆发当晚,全市警报系统被入侵,播放的正是这段录音。
他知道我会来。
这整个车站,可能就是为我准备的陷阱。
广播声落下的瞬间,所有列车车门同时打开。
黑雾涌了出来,不是烟,也不是气体,更像是某种液态的影子。它们落地后迅速凝固,变成人形。装甲拼接,关节外露,胸口嵌着符文核心,手里拿着格林机枪的复制品,枪管上刻着禁灵纹路。
三十具。
不,还在增加。
我后退一步,踩到一张处方笺,纸面碎了。这些不是普通的改造体,它们的动作太整齐,步伐一致,连呼吸频率都同步。他们是远程操控的,控制源不在这里。
我举起枪,瞄准最前面的一个。
它没有冲上来,只是缓缓抬手,枪口对准我。就在这一秒,我发动了金手指的新能力,视野中立刻浮现出它的灵能结构。一条幽蓝线路从它后颈接入,顺着脊椎往下,终点是胸口的核心。但那核心里,除了能量,还有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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