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声龙吟在国运天牢中平息，陈默感觉自己身上扛了许久的担子，终于卸了下来。
整个人，从里到外都轻松了。
就像一个连续加班五千年的社畜，在项目上线时，听到老板说“你可以带薪休假到宇宙毁灭了”。
这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他看了一眼身边还在消化新身份和新权限的三个同事，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
以后，这担子终于有人一起扛了。
而且，还是三个很靠谱的大佬。
孙老，华夏历史的活字典，执掌文脉，是天枢星。
李昊，麒麟小队的最强战力，未来天牢的武力担当，继承武运，是为天权星。
赵玄陵，九州阁的规则化身，冷静果决，执掌法度，是为天玑星。
这配置，堪称豪华。
而我，陈默，光荣的摇光——荣誉创始人兼不管事董事长。
完美！
“我先出去走走。”
陈默对着三人摆了摆手，没等他们从那股历史共鸣中回过神来，身影已经化作一道流光，退出了国运天牢。
再睁眼时，他已经回到九州阁那间特护病房。
陈默直接拔掉身上监测心率的传感器，随手从衣柜里翻出一套T恤和牛仔裤换上。
当他走出病房大门，负责守卫的几名九州阁特勤人员立刻站直身体，想要行礼。
“不用搞这些了，我下班了。”
陈默笑着挥了挥手，然后在他们震惊的目光中，径直走向通往地面的普通电梯。
……
北京，秋日午后。
阳光透过银杏叶，在地上洒下晃动的光影。
陈默走出伪装成历史博物馆的九州阁总部大楼时，有一瞬间的恍惚。
汽车的鸣笛声、游客的喧哗声、远处小贩的叫卖声，还有空气中汽车尾气混着烤红薯和尘土的味道……
这一切，都和几个月前他被征调时没什么两样。
但陈默知道，世界已经不一样了。
他没让赵玄陵派车送，一个人像个普通游客，漫无目的地走在长安街的人行道上。
他看到年轻的情侣一边刷短视频，一边为晚上吃什么争论；看到背着书包的中学生三五成群地嬉笑打闹；看到白发老人在路边的长椅上悠闲地晒太阳、下象棋。
他们的脸上，都有一种平和安定的神情。
那是一种对生活有把握、对未来有希望的幸福感。
陈默的心里，忽然被什么东西触动了。
他想起了自己的先祖，陈知远。
也想起了那个牧虫人。
他们都曾想创造一个完美的世界。
一个没有苦难纷争，所有人都像程序设定一样幸福快乐的世界。
可现在，陈默看着眼前这些吵闹却又生动的画面，他现在才明白：
这，才是真正的完美。
一个充满不确定和烦恼，但也因此有了无限可能和生活气息的世界。
他掏出手机，点开了一个新闻APP。
一条本地新闻的弹窗跳了出来。
【考古界重大突破！京郊汉代王侯墓葬群中，意外发掘出疑似失传千年的《乐经》残篇！】
陈默的眉毛轻轻一挑。
《乐经》？
他记得，在处理春秋战国那段历史时，为了弥补礼崩乐坏造成的精神空白，他曾用混沌之力，随手设定了一个因果：孔子的某位弟子，曾将《乐经》的副本随一位远嫁的公主，陪嫁至此地。
当时只是觉得六经缺一是个遗憾，顺手补上。
没想到……
他点开新闻，视频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教授，正对着几片残破的竹简，激动得浑身发抖。
“天佑中华！天佑中华啊！”
老教授对着镜头，老泪纵横。
“我们都以为，它已经永远消失在了秦火之中！我们都以为，先贤以乐化人的崇高理想，已经成为绝响！没想到，它还在！它的根，还留在这片土地上！”
“这不是几片竹简那么简单！这是……这是我们文明的魂，被补上了一块啊！”
看着屏幕里老教授哭得像个孩子，周围年轻的考古队员也跟着红了眼眶，小心地捧着那些竹简，如同捧着稀世珍宝。
陈默站在喧闹的街头，周围人来人往，没人注意到，这个穿着T恤的年轻人正看着手机，脸上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原来是这种感觉。
亲手种下一颗种子，然后看到它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开出花来。
这种感觉，比获得毁天灭地的力量，比成为全知全能的神，还要爽一万倍。
这是一种创造与给予的满足感。
他关掉新闻，继续往前走。
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家购物中心的门口。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正在播放一则国际快讯。
【突发！一支国际海洋探险队，在我国南海某海域，利用深海声呐探测到一处规模空前的古代沉船群！初步判断，极有可能为史学界争论数百年的明代郑和下西洋时，失踪的‘分舰队’！】
画面上，几张模糊的声呐扫描图被展示出来，那绵延数公里的轮廓，勾勒出了一支沉睡在海底的幽灵舰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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