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学者的,悲鸣呢。”
当陈默,从那个【因果之瞳】里面,就是那个,又冰冷又理性的,世界,出来的时候,他说出了这个,让人,搞不懂的,结论。
他旁边的,两个盟友,是从古老文明来的,他们俩,都不说话了,想了很久。
一个,学者的,悲鸣?这是什么意思哈。
【阿蒙之眼】就是那颗,金色的,像太阳的大眼睛,它的光,好像,变暗了一点点。
它,不明白。
在它的记忆里啊,“悲鸣”这个词,一般都是说,打败仗的法老,或者权力没了,还有就是尼罗河干了,这些事。
它,从来没想过,这种,很弱的,情绪,会和那个,要把宇宙都收容起来的,很酷的,神,有什么关系呢。
【神谕祭司】呢,就是那个,一团白雾组成的,身体,就波动得很厉害。
“学者……悲鸣……”
它,一直在想,这几个词。
它是,希腊文明的,守护者啦,所以它比谁都懂,“学者”在希腊最好的时候,是个什么概念。
他们,就是,智慧的代表。
是,理性的灯。
是,普通人,用,逻辑和思考,去动摇,神的权力的,第一批人。
他们的悲鸣,那该是多绝望啊?
陈默心想,唉,他们听不懂我的话,现在我倒像是在说谜语了。
我说的,明明是,大白话啊。
就是一个,读书人,在哭嘛。
你们俩,又像是算命,又像是计算的,这是干嘛呢?
“别猜了啦。”陈默,觉得有点没办法,就打断了,他们的,交流。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他这么说着,就第一个,迈开步子,朝着那座,一直在流出“文字之沙”的,很大的建筑,走过去了。
图书馆的门,没关紧。
当陈默,推开那个,青铜做的,很重的门的时候。
一股,更浓的,坏掉的和悲伤的,味道,就吹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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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里面,比想的要大,也更空。
有好多,很高的,书架。像一片不说话的森林。一直到很远的地方。
但是,那些书架上,本来应该放着人类智慧的书的,现在,啥也没有了。
所有的,莎草纸卷轴,都掉在地上了。
它们,正在,用眼睛能看到的速度,坏掉,变成灰。
好多,闪着光的,文字和符号,从那些,烂掉的,纸上,飞起来,然后流到外面,变成那条,“文字之沙”的河。
空气里,有那种,好像有又好像没有的,说话声。
那是,好多思想,在死掉之前,最后的,一声叹气。
“……人,是万物的,尺度……”
“……给我一个,支点,我将,撬动,整个地球……”
“……悲剧,就是,把,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陈默,慢慢地,走在这片,用“死了的知识”,铺成的,地毯上。他觉得很伤心。
他是个历史系学生,所以,他认得出来,里面很多思想,都是谁的。
柏拉朵,阿基米德,亚里士多德……
这些,在人类历史上,很厉害的,名字。
现在,却,在被一个,没有感情的力量,全部删除。
他,甚至,还看到一个,没完全坏掉的,破纸。
上面,用,古希腊文,写着,一个剧的名字——《安德洛墨达》。
是索福克勒斯的,一个丢了两千多年的,悲剧。
就在陈默,看着的时候。
那几个,很老的,字母,也,最后,变成了灰,在空气里不见了。
这时候,陈默的心,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这,已经不是,搞破坏了。
这,是在,折磨,文明。
【阿蒙之眼】和【神谕祭司】,也,不说话地,跟着他。
它们,能感觉到,这里的,每一颗灰尘里,都有那种,让人喘不过气的,悲伤。
它们,好像,看到了,自己文明的,以后。
看到,金字塔,变成了,沙子。
看到,奥林匹斯山,没了声音。
然而,他们穿过了一个又一个空的大厅。
终于,在图书馆的最里面,一个圆顶的大厅里。
他们,看到了,那个,在【因果之瞳】里,闪的那个,小光点。
那是一个,人影。
一个,穿着,白色,希腊袍子的,年轻的,学者。
他,背对着他们,跪在,大厅的中间。
在他,旁边,是,最后一片,还没完全没掉的,字的海洋。
他,正在伸出,一双手,那双手因为太用力,都有点,透明了,他想把那些,飞起来的,字,给按回到,那些已经,烂掉的,卷轴里去,但是没用。
他的动作,很机械,也很坚持。
好像,已经,做了,千百遍了。
从他身上,发出来的,不是,什么厉害的,能量。
而是一种,很纯粹的,浓缩到不行的……
悲伤。
“你……是谁?”
【神谕祭司】的,声音,有点抖,它第一个,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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