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不能再按常规出牌了！”
陈默伸出一根手指。
“我们接下来的任务，分为两步。”
“第一步，创作一个完美的苹果！”
“我们要集结各位所有的智慧，去虚构一个全新的，宏大而悲壮的假神话！”
“这个神话的主角，必须是完美的英雄。他要有崇高的理想，坚定的意志，为了拯救苍生不惜付出惨烈牺牲。他的故事要写得感人至深，能激发出人类文明中最正面的情感能量！”
“我们要把它做得比历史上任何一个真实的神话都更加真实，更加动人！”
听到这里，温老和其他艺术家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虽然目的听上去很奇怪，但这毕竟是他们的老本行，是他们最擅长的事。
“那么，第二步呢？”温老问道。
“第二步，”陈默的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笑意，“就是往这个完美的苹果里，注入剧毒！”
“我们要在这个假神话的底层逻辑里，植入一个叙事病毒！”
“一个基于说谎者悖论，无解的逻辑死循环！”
“说谎者悖论？”温老一脸茫然。
在场的艺术家们也都面面相觑。
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知识范畴。
“很简单。”陈默在身后的白板上写下了一句话。
【我说的这句话，是假的。】
“请问，这句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如果它是真的，那么根据它自己的描述，它就必须是假的。”
“如果它是假的，那么它‘是假的’这个事实，反而证明了它说的内容是真的。”
“真导致假，假又导致真。”
“这是一个任何逻辑分析系统都无法得出最终结论的无限循环。”
“而我们要做的，”陈默的声音变得冰冷，“就是把这个悖论，用最巧妙、最隐蔽的方式，缝合进我们创造的那个英雄史诗的核心！”
“当我们的客人被这个英雄故事吸引，试图去解析它、吞噬它的时候……他的处理器就会不可避免的陷入这个无限的逻辑死循环！”
“他越是试图理解这个故事，就越是会消耗他海量的算力！”
“直到最后，他的系统因为过载而崩溃！他的思维因为悖论而错乱！”
“我们要用华丽的英雄史诗，为他献上一场恐怖的逻辑爆炸！”
……
死寂。
整个文明大合唱项目组的办公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在场的故事工匠们都像被施了石化术一样，呆呆的看着那个站在白板前的年轻人。
他们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们穷尽一生都在追求故事的合乎逻辑，追求人物的动机自洽，追求情感的真实可信。
而这个年轻人却在告诉他们，要去创造一个从根源上就自我矛盾、自我否定的故事？
还要把这个矛盾当成武器，去攻击一个以故事为食的天外来客？
这……
这他妈是碳基生物能想出来的计划？！
疯了！
这个世界彻底疯了！
那位德高望重的温老，身体在剧烈地颤抖。
他的脸上先是浮现出荒谬与愤怒，仿佛听到了对“故事”这门艺术最恶毒的亵渎。
但紧接着，那愤怒就迅速被一种更加炽热、更加疯狂的情绪所取代！
那是一种被点燃了创作欲的极致兴奋！
他的眼睛亮得吓人！
“用……用一个自我否定的故事，去……去杀死一个以故事为食的神？”
“用最美的诗篇，去谱写……最恶毒的诅咒？”
“哈哈……哈哈哈哈！”
温老突然放声大笑，笑得老泪纵横，笑得浑身发抖！
“天才！”
“不！这是魔鬼才能想出来的计划！”
“我干了！”他猛地一拍桌子，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陈默，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我这辈子写了无数的英雄，也写了无数的悲剧！”
“但还从来没有想过，能亲手去写一个……足以杀死神的故事！”
“赵组长！我请求立刻启动这个项目！”
“全员！进入最高战备状态！”
“这一次，我们不为传承，不为启迪！”
“我们，为华夏五千年文明，铸一口……最毒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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