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一句“奖金是不是可以补发了”，让天枢厅里严肃的气氛顿时没了。
九州阁的元老们嘴角抽搐，想笑又不敢笑，脸都憋红了。
李昊一脸嫌弃，好像在说“我怎么会和这种人并肩作战”，但眼神深处，却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放松。
全球守护者的全息投影都愣住了。他们面面相觑，没法把眼前这个为了点奖金计较的年轻人，和那个带来新未来的人联系在一起。
只有赵玄陵，冷着脸，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做梦。”
我靠……
刚把几百亿的项目交接出去，连点遣散费都不给？
九州阁这企业文化，比我上辈子那个天天画饼的老板还黑啊！
陈默心里疯狂吐槽，脸上却是一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无辜表情。
他知道，耍宝时间结束了。
他拒绝了世界的王冠，也拆分了九州阁的权力，但这还不够。
他自己，才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
只要历史真相系统还在他身上，他就永远不可能真正“下班”，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个威胁。
他必须完成离职的最后一步。
“好了，不开玩笑了。”
陈默收起了那副懒散的模样，表情变得很严肃。他环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孙老、李昊和赵玄陵这三位新“守护委员会”的成员身上。
“各位，工作交接还没有完全结束。”
“我身上，还带着公司的核心资产。”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所有人都立刻明白他在说什么。
历史真相系统。
那个强大到近乎神明的存在。
“陈默，你什么意思？”李昊皱起了眉头，“系统与你深度绑定，这是……”
“没有什么不能解除的。”陈默打断了他，“之前不行，是因为我是唯一的执行器。但现在，文明自救程序的核心逻辑被我改写了，它的‘大脑’和‘武器库’，也有了新的主人。”
他的目光，分别看向赵玄陵和李昊。
“这个系统，最初就是为了应对‘零号囚犯’这种灭世危机诞生的紧急预案。现在，危机解除了，它作为一个个体外挂的历史使命，也该结束了。”
“把它留在我身上，是对你们的不负责，也是对我的不公平。”
“我不想哪天晚上做梦说胡话，一不小心喊出一句‘要有光’，结果第二天醒来发现太阳变成了三个。”
这番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他们都明白陈默的意思。
这份力量太强大，不该被任何一个人拥有，哪怕他是救世主。
“你想怎么做？”赵玄陵开口了，她的声音很平静，但那双永远冷静的眸子里，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把它……还给天牢。”
陈默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把它从我身上彻底剥离，让它的核心代码融入天牢的防御体系。让它从一个寄生在我身上的系统，变回守护所有人的程序。”
“让它，成为我们文明的防火墙。”
这个提议，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剥离系统？
那意味着，陈默将失去所有超凡的力量！
他将从一个近乎神明的存在，变回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大学生！
“不行！”一位九州阁的元老立刻站了起来，激动的反对，“陈默，你的力量是我们的战略威慑！是应对危机的底牌！你不能……”
“恰恰相反。”陈默摇了摇头，“我，才是个危机。”
“一个需要靠底牌来维持的和平本身就很脆弱。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健康、强大，能自我修复的守护体系。”
他看着李昊，看着赵玄陵，看着孙老。
“而这个体系，我已经交到你们手上了。”
“现在，请帮我完成这最后一步。”
他的眼神坚定，不容置疑。
天枢厅内，落针可闻。
最终，孙老缓缓站起身，苍老的脸上，露出了无比欣慰的笑容。
“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
但这一个字，代表了九州阁的最终决定。
新的“守护委员会”，将执行他们的第一个，也是很特殊的任务——亲手，为他们的英雄，卸甲归田。
……
天牢，中央核心控制室。
这里是九州阁防御最森严的地方。一个巨大的球形空间里，无数淡蓝色数据流汇入中央，一个由龙脉之力驱动的金色核心正在缓缓旋转。
陈默躺在核心下方的一个特制维生舱里，身上连接着上百根银色的导线。
维生舱外，孙老、李昊、赵玄陵，三人呈三角形站立，神情肃穆。
“准备好了吗？”赵玄陵的声音通过内部通讯传来，她的面前悬浮着一块巨大的虚拟操作屏，上面是密密麻麻、只有她才能看懂的复杂代码。
“随时可以开始。”陈默闭着眼睛，声音听上去异常轻松，“对了，这个手术有麻醉吗？我怕疼。”
“没有。”赵玄陵冷冰冰的回答，“剥离的是因果层面的链接，精神上的痛苦，任何药物都无法缓解。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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