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坐标被捏碎的瞬间，陈默感觉自己被抛入了一条光芒构成的隧道，隧道里的光奔流不息。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时间和空间也乱了套。无数奇怪的画面从陈默身边飞快掠过，像是把华夏五千年的历史都压缩在了一起。他先是看到远古先民刀耕火种，接着画面一转，是诸侯混战的烽火，然后又是盛世长安的万国来朝，最后是近代屈辱的血泪史。
这种回归比任何传送都更霸道，也更接近源头。它是在时间轴上，朝着原点进行一次精准的跃迁。
当那股巨大的拉扯力消失时，陈默发现自己双脚踏上了实地。
他猛的睁开眼，饶是见惯了大场面，也被眼前的景象冲击了一下。
这里是一片悬浮在星海之上的圣地。
没有天空，也没有大地。
头顶是缓缓旋转的星云，由亿万星辰组成，散发着幽光。
脚下是一条宽阔的大河，奔流不息。
河水由无数流光溢彩的历史画面组成，这些画面在不断生灭变幻。陈默甚至能看到，一个浪花里正上演着古代战争，而另一片平静的水面上，则倒映着现代都市的夜景。
时间长河。
华夏文明的因果之源。
我靠，这地方要是收门票，一张不得卖个百八十万的？旅游局看了都得流泪。
陈默心里下意识吐槽了一句，以缓解心里的震撼。
“咳……”
一声轻咳从旁边传来。李昊正扶着膝盖，脸色有些发白。这种横跨时间轴的传送，对他这种纯粹的物理侧战士来说，负担很重。
赵玄陵则好得多，她只是闭着眼，眉头微蹙，似乎在让大脑和这个高维空间的环境同步。
在他们正前方，时间长河的岸边，已经有一道身影背对他们，静静站了许久。
他穿着一身学者服饰，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像是在自家后花园欣赏星空，完全不像是来参加决定世界生死的决战。
初代守墓人。
他甚至没有回头，只是用温和醇厚的声音，平静的说道：“欢迎来到我的棋室。”
话音落下，他轻轻一挥手。
脚下的时间长河岸边，大地缓缓隆起，自动生成了一张由古老岩石构成的棋盘，以及两张相对的石凳。
棋盘上没有线条，只有一个微缩的华夏疆域图在不断旋转。
“坐。”初代守墓人侧过身，对着陈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陈默没有客气，径直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当他坐下的瞬间，他能感觉到，自己与这片空间的法则产生了某种链接。他仿佛能听到时间长河的呼吸，甚至感受到了这片星空的脉搏。
陈默平静的开口：“赵玄陵。”
“在。”赵玄陵已经完成了同步，她双眼中无数蓝色数据流飞速闪过，她的大脑已经接入九州阁的天机超算系统，并以这片高维空间为基站，开始对现实世界进行因果监控。
“李昊。”
“在。”李昊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来，像一尊铁塔般，屹立在陈默的身后。他没有去看周围的景象，也没去管对面的敌人。他的眼中，只有陈默的后背。
他的职责，是为陈默挡住棋盘之外的一切。
“很好。”初代守墓人赞许的点了点头，似乎对陈默带来的辅助和保镖毫不在意。
他的目光，落在了棋盘之上。
“规则很简单。”
“这条时间长河中，奔流着的是华夏五千年来，所有已经发生的、或是有可能发生的历史转折点。”
“你我，各执一子。”
“每落下一子，就代表选择一个转折点，并对其下达一个全新的定义。”
“你的道，如果能成功覆盖我的道，便算你赢一目。”
“反之，亦然。”
“当棋盘落满，谁的道，在这片疆域之上占据的范围更广，谁就为这个世界的未来，定下基调。”
他顿了顿，抬起眼，透过金丝眼镜，微笑着看向陈默。
“当然，每一次落子，每一次定义，都会在现实世界，引发相应的因果律变动。”
“所以，落子，请谨慎。”
这番话，说得云淡风轻。
但陈默听明白了。
这TMD哪里是下棋。这分明是两个创世神，在用一个真实的文明做沙盘推演！
每一步，都可能让现实世界血流成河。
陈默的声音很平静：“我明白了。”
“那么，作为后辈，你先请。”初代守墓人微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陈默没有动。
开什么玩笑？在这种级别的对弈中，先手看似占优，实则会率先暴露自己的道，陷入被动。
“您是前辈，理应由您，来开这万古第一局。”陈默平静的回敬道。
初代守墓人似乎料到了陈默的反应，他笑了笑，不再推辞。
“也好。”
他缓缓伸出手，从身边的虚空中，拈起了一枚由黑暗凝聚而成的棋子。
他的动作很慢，很优雅，像是经过了千百次的演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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