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民声信道Δ02”,匿名消息的预览框只有一行乱码:“3A尾号,雨刷频率120次/分,蝴蝶贴纸坐标(23.7,114.3)。”
她的呼吸骤然一滞。
七年前那个雨夜,她追着苏棠跑过青石巷时,那辆擦身而过的黑色轿车,尾号正是3A。
雨刷器摆动的频率,后车窗贴的蝴蝶贴纸位置——这些细节她曾在笔录里写了七遍,每遍都被以“无关紧要”为由划掉。
手机在掌心震动,裴溯的来电显示跳出来,背景音是律所楼下的雨声:“我在市局门口,带了陈教授的专家意见复核函。”他顿了顿,“你上次说解剖室的紫外线灯太刺眼,我让人换了暖光膜。”
苏砚捏着蝴蝶发卡的手松了松,冷硬的水晶棱不再硌得生疼:“上来。”
她转身时,论文打印件被风掀起一页,“p.Δ02”的标注正好贴在咖啡渍上,像朵血色的花。
裴溯推开门时,手里提着两个保温袋。
他西装裤脚沾着雨珠,却先把文件袋递给她:“陈教授说这篇论文的样本采集违反《医学伦理审查办法》,问卷里‘苏砚相关’的问题占比73%,属于诱导性设计。”他指腹蹭过她手背上的细血珠——是方才攥发卡时划的,“我让人买了姜茶。”
苏砚接过保温袋,姜茶的热气模糊了镜片:“周远追踪到论文发布IP在宣传科,苏棠的问卷数据显示83%反对者接触过宣传科。”她把手机推过去,“还有这条匿名消息,和七年前那辆车的细节完全吻合。”
裴溯的瞳孔缩了缩。
他摘下金丝眼镜擦拭,镜片后的目光却更锋利:“三年前我翻旧案时,发现你妹妹失踪案的接警记录被改过三次。”他从西装内袋抽出一沓复印件,最上面是份盖着“市局宣传科”公章的文件,“每次修改都在‘目击者描述’部分,删除了‘黑色轿车’‘蝴蝶贴纸’这些关键词。”
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苏棠抱着笔记本撞进来,发绳上的蝴蝶被跑乱了:“姐!我查了论文作者的资金流向——他去年申请的科研经费,审批人是宣传科张科长。”她点开电脑里的转账记录,“而且……”她的声音突然发颤,“张科长的妻子,是裴律师母亲当年的狱友。”
裴溯的钢笔“咔嗒”掉在桌上。
他弯腰去捡,却在触到钢笔的瞬间顿住——笔帽内侧刻着母亲的名字缩写“LY”,是他十六岁时用刻刀一笔一划雕的。
“叩叩——”
办公室门被敲响,周远抱着笔记本站在门口,眼镜片蒙着水汽:“宣传科的操作日志钓上来了。”他把电脑转向众人,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时间轴,“他们在发布论文前,接收过三封加密邮件,发件人IP……”他喉结动了动,“定位在副局长办公室。”
苏砚的手指按在“副局长”三个字上,七年前那个暴雨夜突然在眼前闪回——她浑身湿透冲进警局报案时,接待她的正是时任刑侦支队副队长的刘副局长。
他当时拍着她的肩说“我们一定找到你妹妹”,可第二天苏棠的失踪案就被定性为“自行出走”。
“但这里有问题。”周远调出另一份文件,“邮件的数字签名用了双重加密,第一层是副局长的电子章,第二层……”他放大签名边缘的细纹,“是蝴蝶形防伪纹,和裴律师母亲当年案卷的封条纹路一样。”
裴溯的呼吸陡然急促。
他想起母亲临刑前在他手心画的蝴蝶,想起自己翻遍档案库时,总在关键页看到的蝴蝶封条——那些被判定为“无关证据”的照片、证词,全都被这样的封条死死压住。
“双面印章。”苏砚突然开口。
她抓起裴溯带来的专家复核函,封面上的市局公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我昨天在物证室核对苏棠的发卡时,发现证物袋的封章边缘有压痕。”她从抽屉里取出个放大镜,“是另一枚印章的印记,形状……”
“蝴蝶。”裴溯接过话。
他的手指抚过复核函的公章边缘,在放大镜下,隐约能看到半枚蝴蝶的轮廓,“我母亲的案卷里,所有被销毁的证据,封条上都有这种蝴蝶章。”
苏砚的手机突然震动,是周远发来的定位——技术科的备用服务器里,他刚刚恢复了一段被删除的监控。
画面里,凌晨两点的宣传科办公室,张科长正弯腰往碎纸机里塞文件。
他背后的墙上挂着副局长的合影,而他手里的文件边角,赫然露出“Δ02”的标注。
“叮——”
苏砚的民声信道弹出新消息,这次不是乱码,是张科长的工号和一段录音:“刘局,蝴蝶章的事不能再拖了,那丫头查得太近……”
“够了。”裴溯突然按住她的手。
他的指节泛白,却用拇指轻轻抹掉她手背上的血珠,“我们去见刘副局长。”
市局顶楼的副局长办公室里,刘建国正在擦相框里的全家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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