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粗暴的拍门声和吼叫,像是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屋内瞬间乱作一团。女眷们吓得脸色惨白,下意识地往男人身后躲。孩子们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凶恶吓得哇哇大哭,又被大人慌忙捂住嘴巴,只能发出呜呜的哽咽。
来了来了!官爷稍等! 三伯苏明德反应最快,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到门边,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颤抖着手去拉门闩。
苏晚晚被母亲李慧心紧紧搂在怀里,能感受到母亲身体的剧烈颤抖。她透过母亲的手臂缝隙看去,只见父亲苏明远已经站起身,虽然脸色依旧苍白,却下意识地挡在了妻女身前,拳头微微握紧。
一声,破旧的木门被从外面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雨丝瞬间灌入,吹得众人一个哆嗦。门口,几个身穿皂隶公服、腰佩朴刀的官差堵在那里,为首一人身材高大,面色黝黑,一脸的凶悍之气,眼神像刀子一样扫过屋内瑟瑟发抖的众人。他旁边一个瘦高个官差手里拿着一卷文书,正不耐烦地抖落着身上的雨水。
磨磨蹭蹭的,找死吗? 黑脸官差声如洪钟,唾沫星子几乎喷到苏明德脸上。
苏明德腰弯得更低了,几乎成了九十度,陪着笑脸道:不敢不敢,官爷息怒,实在是……实在是家中有女眷方才不适,这才耽搁了……
少他妈废话! 黑脸官差一把推开苏明德,迈步跨进屋内,他身后的几个官差也鱼贯而入,本就狭小的空间顿时显得更加拥挤压抑。
苏明德被推得一个趔趄,撞在旁边的墙壁上,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有丝毫怨言,只是脸上的笑容更加卑微。
苏老爷子强撑着站起身,对着黑脸官差拱了拱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这位官爷,不知……不知今日前来,有何吩咐?
黑脸官差冷哼一声,目光在苏老爷子身上停留片刻,又扫过他身后那些面如土色的苏家众人,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吩咐?苏老柱,你们苏家,摊上大事了!
他话音未落,屋内已是一片压抑的抽气声。
苏老太太周氏踉跄一步,被身旁的大儿媳王氏和一直沉默寡言的大伯苏明义赶紧扶住。
官爷……此话……此话从何说起啊? 苏老爷子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那拿着文书的瘦高个官差上前一步,唰啦一下展开手中的卷轴,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毫无感情的、宣判般的腔调高声念道:
查,原吏部文选司郎中苏文渊,结党营私,贪墨渎职,罪证确凿,已奉旨查办!圣上震怒,判苏文渊本人斩立决,家产抄没,其苏氏一族,念其祖上微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全族革除功名籍贯,流放三千里,至北疆寒苦之地垦荒戍边,遇赦不赦!即日启程,不得有误!钦此——!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冰锥,狠狠扎进苏家每个人的耳朵里,刺进心里。
斩立决……流放三千里……北疆…… 苏老爷子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字,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他身体晃了晃,猛地抬手捂住胸口,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眼睛死死瞪着前方,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老头子!
苏明远、苏明义等人见状大惊,慌忙上前搀扶。
噗—— 一口鲜血猛地从苏老爷子口中喷出,溅湿了他胸前的衣襟,也溅到了离得最近的苏明远手臂上。他身体一软,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爷爷!
当家的!
屋内顿时乱成一锅粥。女眷们的哭声再也压抑不住,彻底爆发出来。孩子们见大人哭了,也跟着放声大哭。
完了……全完了…… 三伯苏明德瘫坐在地上,双目无神,嘴里反复念叨着,流放三千里……北疆那鬼地方,去了还能有活路吗?完了啊……
三伯娘赵氏先是愣住,随即猛地扑到苏明德身边,一边用力捶打着他,一边哭嚎起来:都是你们!都是你们苏家惹的祸!好好的日子不过,去攀附什么京城的官老爷!现在好了吧?要把我们全都害死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嫁到你们苏家,一天福没享到,现在还要被流放去那种地方等死!我不去!我不去啊!
她哭得撕心裂肺,声音尖利刺耳。
娘……娘…… 他们十五岁的女儿苏秀秀也吓得小脸煞白,跟着母亲一起掉眼泪,她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看着吐血昏厥的祖父,看着崩溃的父母,眼中充满了恐惧和对未来的茫然。
哭什么哭!嚎丧呢! 黑脸官差不耐烦地厉声喝道,人还没死呢!都给老子安静点!
他身后的官差们也跟着呵斥,甚至有人将朴刀抽出半截,寒光闪闪,顿时将众人的哭嚎吓了回去,只剩下压抑的、绝望的啜泣。
苏晚晚被母亲紧紧抱着,她能感觉到母亲的泪水滴落在自己的脖颈上,冰凉一片。她看着眼前这真实而残酷的一幕,看着吐血昏迷的祖父,看着崩溃的族人,看着凶神恶煞的官差,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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