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点的窗帘没拉开,晨光从缝里漏进来,在地上拖出细弱的光带,照得桌上的平面图边角发旧。苏晚指尖点在图里角落的旧仓库标记上,眉头没松过:“手札里写‘酉位属金,聚诡于器’,实验室仓库堆的全是废化学试剂,最适合藏锚点 —— 而且小李说,那仓库门常年锁着,钥匙只在管理员手里。”
小李蹲在旁边擦消防斧,砂轮蹭得斧刃亮得晃眼,他抬头时眼里带着急,手还没停:“我昨天去学校打听,管理员上周突然请假了,说请假前总听见仓库里有‘怪响’,现在门还用铁链锁着,指定是张叔搞的鬼。”
指尖蹭过颈间的古镜,凉意贴着手心,老魔在脑子里打了个哈欠,语气懒懒散散:“搞鬼?他是怕你们太早找到锚点,误了柳轻烟的事。那仓库里不光有聚诡符,保不齐藏着蚀魂散泡过的试剂,沾一下就能让你们看见阎王。”
“幻觉?” 苏晚皱紧眉,从书包里摸出个小玻璃瓶,里面淡黄色的液体晃了晃:“这是我用爷爷的桂花精油调的‘破妄水’,能压会儿幻觉,你们每人带一瓶,觉得不对劲就往脸上喷。”
我接过瓶子,指尖碰着瓶壁,突然想起寒潭底的蚀魂散 —— 同样是透明液体,却能把魂灵搅成碎片。老魔像是察觉到我的走神,冷哼一声:“别想以前的破事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拆锚点,要是被张叔摆一道,你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苏晚把破妄水分完,又拿起几张镇魂符,指尖捏着符纸边角:“仓库里的试剂全是易燃易爆的,不能用明火。小李,你到时候主要挡傀儡,别用斧子砍试剂瓶;林默,你用古镜显影时离试剂远点,诡气碰着化学试剂说不定会变异,更难对付。”
下午三点,学校放学的人潮乱哄哄的,我们顺着侧门溜进实验楼。楼道里空得能听见回声,只有个保洁阿姨推着清洁车走过,她看见我们时眼神直愣愣的,手里的清洁布都拿反了,嘴里喃喃:“今天不是周末吗?怎么还有学生?” 苏晚赶紧递上提前准备的假学生证,语气尽量自然:“我们是来补实验报告的,老师让我们来拿器材。”
保洁阿姨的眼神慢慢缓过来,点了点头:“仓库在最里头,门锁着呢,你们可别乱撬啊。” 我们应着往里走,老魔突然提醒:“她被轻微诡气影响了,连日子都记混 —— 张叔早就在实验楼放诡气了,你们多留点心。”
实验楼走廊尽头就是旧仓库,门上果然缠着粗铁链,链上挂着个铜锁,锁孔里还能看见点黑符纸的边。小李举起斧子就要砍,苏晚一把拽住斧柄,指尖都发白了:“别砍!锁上有符,砍断会触发陷阱!”
她掏出灵觉探测器,指针 “唰” 地跳到红灯,屏幕上显出锁孔里的符印:“是‘锁魂符’,砍断铁链会放里面的诡气,得用反向符开。” 苏晚从兜里摸出张黄符,朱砂笔飞快补了几笔,往铜锁上一贴 —— 符纸 “腾” 地亮了层红光,铜锁 “咔嗒” 一声弹开。
推开仓库门,一股刺鼻的化学试剂味冲过来,混着淡淡的腥气,呛得我直咳嗽。仓库里堆满了废实验台,上面摆着大大小小的试剂瓶,有些瓶子裂了口,绿色的液体流出来,在地上汇成细流,像一条条小绿蛇,慢慢往门口爬。
“探测器指着最里面的实验台。” 苏晚把声音压到最低,脚步放轻往里走。我激活古镜,淡蓝色的光裹住仓库 —— 试剂瓶里的绿色液体里,隐约能看见细小的符印,最里面的实验台上,摆着个黑盒子,盒上刻着酉位的锚点符文,还泛着冷光。
“找到了!” 小李一激动就往前冲,没注意地上的试剂瓶,“咚” 地绊倒,手正好按在绿色液体上。他猛地站起来,眼神瞬间空了,举起斧子就往我砍过来,斧刃带风擦过我胳膊,汗毛都竖起来了:“柳姐说,要杀了你们这些叛徒!”
“是幻觉!他碰着诡气试剂了!” 苏晚手忙脚乱掏出破妄水,对着小李脸喷了两下。小李晃了晃,眼神慢慢清明,看着手里的斧子,脸色白得像纸:“刚才…… 刚才我看见柳轻烟站在我跟前,让我砍死你们,我控制不住……”
老魔在脑子里哼了声:“这试剂里掺了‘惑魂散’,比之前的记忆诡气邪性多了,沾着就勾魂,你们别碰任何液体。” 我没理他,往最里面的实验台走 —— 黑盒子就在眼前,刚要伸手,仓库的通风管突然传来 “哗啦” 声,一个黑影 “咚” 地跳下来,手里攥着个瓷瓶:“林默,苏晚,别来无恙啊。”
是张叔!他穿了件学校保安服,脸上挂着诡异的笑,瓷瓶里的液体泛着黑光 —— 是蚀魂散。“柳姐早知道你们会来,让我在这儿等你们。” 张叔拧开瓶盖,腥甜的气味飘过来,“你们要是乖乖把镇魂镜和锚点碎片交出来,我还能让你们死得痛快些。”
苏晚掏出镇魂符,指尖捏得发白,语气还带着点劝:“张叔,你女儿还在等你呢!你别再帮柳轻烟做坏事了!” 张叔的脸色变了变,手都抖了下,随即又冷笑:“女儿?柳姐说了,只要我杀了你们,就放我女儿回去 —— 而且,你们以为你们能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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