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在零点整倾盆而至,闪电像一柄柄银色巨斧劈开夜幕。
老王抡着消防斧,斧背每一次砸在门锁上,都溅起暗红的木屑。
他浑身被雨水和汗水浸透,头发黏成肮脏的绺,眼珠凸起,嘴角挂着白沫,一脸亢奋。
“小贱人……开门!老子数到三——”
轰!
不知道第几斧落下,门锁彻底变形,门扇向内凹出一个拳头大的黑洞。
老王咧开嘴,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成功了。
就在他抬脚准备踹门的一刹那,一只修长的手从后方黑暗中伸出,虎口精准地卡在他喉结下方。
那只手白皙、干净,指甲修剪得圆润,却带着金属般的冰冷。
老王连“呃”都没来得及发出,整个人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扯得向后仰倒。
后脑勺重重撞在楼道水泥墙,发出闷钝的“咚”声。
下一秒,那只手抓着老王的脖子,将他的整张脸砸在了墙上。
他眼前炸开一片金星,鼻腔里瞬间充满铁锈味。
“操——”
老王嘶吼到一半的嗓音被那只手掐断。
气管被挤压成扁片,声带像被钳子夹住的橡皮筋,只能发出漏风似的“嗬嗬”声。
他疯狂扭动,右手还死死攥着斧柄。
老王想用斧头反击,但他刚抬起手,手腕就被赵禹紧紧捏住。
咔嚓。
腕骨在绝对的力量下发出清脆的断裂声。老王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松开,消防斧“当啷”一声坠地,斧刃在闪电中划过一道幽蓝的光。
老王艰难地转过头,终于看清了身后的人。
赵禹穿着剪裁合身的深灰风衣,领口一粒扣未系,露出里面雪白衬衫的第三颗纽扣。
雨水顺着他额前的碎发滴落,在睫毛上碎成更小的水珠。那张脸在雷光中苍白得近乎透明,嘴角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弧度。
“你不该来这里的。”赵禹轻声说,声音被雨幕过滤后竟有几分温柔。
闻言,老王充血的眼球几乎要爆出眼眶。
他猛地曲膝撞向赵禹下腹,却在抬腿瞬间被对方侧身卸力。赵禹的左手仍卡在他喉咙上,右手变掌为拳,中指骨节微微凸出,像一柄微型锤头,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击中他左太阳穴。
砰!
老王的脑袋被惯性甩得撞向墙壁,这次连闷响都省了,整个人直接软倒在地。
他的身体像一摊烂泥一样瘫软下来,赵禹毫不费力地将他拖拽离开。
。。。。。。
几分钟后,大雨倾盆而下,雨水如瀑布般砸在老王的脸上。
他渐渐恢复了意识,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雨水中。
身旁,那个儒雅的男人撑着一把黑色的伞,冷漠地看着他。
周围一片寂静,除了他们之外,一个人也没有。
老王大惊失色,挣扎着想要起身,但四肢传来剧烈的疼痛,让他根本使不上劲。
他只能躺在地上,任由雨水无情地打在脸上,身体在冰冷的雨水中瑟瑟发抖。
赵禹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我本来以为你让我去配电室是为了埋伏我,向我复仇,所以我去了。但没想到,你只是想把我引开,然后对云婳出手。”
他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我不明白,就算你再不喜欢云婳,她也是你名义上的女儿,朝夕相处这么多年,至于有这么深仇大恨吗?”
老王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嘶声道:“那个小贱人跟她母亲一样该死,……她和她妈都是——”
在老王看来,妨碍他赌博的人都该死,这是大多数赌鬼的天性。
话未说完,赵禹的拳头已陷入他腹部。
没有风声,没有预兆,只有肌肉撞击内脏的闷响。
老王的身体像虾米般弓起,却因胶带束缚无法蜷缩,只能发出无声的干呕。胃酸混合着血丝从嘴角溢出,很快被雨水冲刷走。
“注意你的措辞。”赵禹掏出手帕擦了擦指关节,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云婳是我的学生。”
老王剧烈咳嗽,咳出的血沫溅到赵禹鞋尖。
他忽然狞笑起来,露出染红的牙齿:“学生?你睡她的时候怎么不说——”
砰!
这次是下颌。老王的后脑勺重重磕在树上,几颗牙齿混着血喷进黑暗。赵禹甩了甩手,仿佛刚才打碎的是一块劣质石膏。
“不要把所有人都想象的跟你一样肮脏。”赵禹神色平静:“我看最该死的人是你才对。”
老王神色嚣张:“那又怎么样,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赵禹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我倒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要求。”
老王没有注意到赵禹眼中的杀意,依旧嚣张地说道:“你要是敢杀了我,那你也别想有好下场。”
赵禹沉默了片刻,眼神逐渐变得冷冽。
说实话,他并不想杀人,但这种病入膏肓的赌鬼若是真的放了他,天知道他还会做出怎样的事情。
至于报警让警察把他带走,很遗憾,赵禹对这个世界的警察已经没有之前那么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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