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最近总是心绪有点杂,无论她怎么引经据典的规劝自己要顺应天地本心,但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深秋的午后,阳光稀薄如纱,金黄的叶片簌簌落下,铺满她小屋前的石阶。她住在村子最边缘,屋子后便是连绵的山林和无人打理的荒野。这里安静得只有风声和鸟鸣,却也正合她意。
笔尖蘸满赭石与藤黄混合的色调,她在宣纸上轻轻一点,一片银杏叶便有了魂魄。作画时,她能暂时忘记自己的另一重身份——幽冥使者,那个在黑夜中引渡亡魂的职责。
“槿姑娘,又来买纸了?”前日村口杂货店的老板娘笑着问她,眼神里却藏着试探。村子里的人对她这个独居在边缘地带的女子总是好奇又戒备。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这姑娘总是独来独去,为什么从不见这姑娘和谁能说个三言两语。
槿只是点头,付钱,离开。不多言笑,不多停留。
槿的小院秋天也毫不逊色,姹紫嫣红草木依旧茂盛,猫狗也热情似火围着槿绕开跑去,好不热闹,槿安顿好猫狗,给自己烧了顿清淡可口的饭菜,一切妥当,槿早早躺在自己温暖的被窝里,听着古琴曲安然入睡
今夜要引渡的是个老书生,死在进京赶考的路上。他的魂魄徘徊在村外的古道上,迷茫而久久不肯离去。
“随我来吧。”槿出现在他面前,手中提着一盏青灯。
老书生茫然地望着她:“我还没到京城,我不能回去。”
“路已经走完了。”槿轻声说,青灯照出一条模糊的小径,通向凡人看不见的远方。
这是她的两重生活,白日作画,夜晚渡魂。平衡虽难,却也已成习惯。直到那个梦的到来,打破了这脆弱的平衡……
——梦中,师父站在一片云雾缭绕之处,面容慈祥却带着悲悯。槿已经很久没梦到师父了,自年槿能独自完成使命以后,师父就很少数的来梦里指点她了。
“槿儿,你并非是现在这个样子。”师父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前生本是天界的一尊佛,因触犯天条,遭天雷之劫,劈为两半。一半落入凡尘成了你,另一半不知落在何处,只有劫数受尽,你们才能相逢重新合体,回天庭复命。”
醒来时,槿的枕边已被泪水浸湿。师父的话言犹在耳,荒谬得让她想笑,却又莫名真切。她推开窗,让冷风吹散梦境的余温。天上的星星冷冷地闪烁着,对她新添的身份不置一词。
接下来的日子,槿试图忘记这个梦,继续她的生活。但她发现自己在作画时,不自觉地开始画起雷雨交加的天空,画一道闪电劈开黑暗,画两个模糊的身影在光芒中分离。
槿也曾被那些深处暗冥的幽冥问起过“使者,您身上有天光”,“您好像也和我们一样,魂魄不全,但槿从没觉得不正常,她觉得自己本来也不正常,
正逢九月初一,槿想起好久没到寺院上香了,准备好一些香火灯盏鲜花供果,去菩提寺沾沾佛主菩萨的香火气村去去身上的阴寒之气,槿刚抬腿从无作门进入庙堂,就有个陌生人径直朝她走来。双手合十低头凝视着槿的额头说,
“姑娘,你身上有白光,请问姑娘您可是修行之人?槿微微一笑说,能来此处之人不是修行人也是修行人,男子不语,看着槿沉吟半刻仿佛在读着无形的文字说,你不是普通人,你挺厉害的。
槿心中一颤,想起那个梦,却只是淡淡回应:“先生看错了,我只是个普通修行人。”
那男子摇摇头说,你信则幸,你不信则不幸,月圆之夜对镜自照,或许能见到你该见之物。”
男子说完侧身匆匆离开,但这男子的话在槿心中犹如生了根。
隔了差不多一年,恰逢中秋,槿喝了半杯自己酿的葡萄甜酒,没有酒量的槿,头晕脑胀鬼使神差地取出一面许久不用的铜镜。月光透过窗棂,照在镜面上。起初只是一片朦胧,随后渐渐清晰——镜中不是她的脸,而是一个男子的面容,眉宇间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他身后是一片竹林,月光将竹影投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槿慌乱中把铜镜丢在了杂乱的书桌上
镜中景象突然晃动,男子似乎感应到什么,抬头望向她的方向,眼中满是惊诧。然后一切消失,镜面又恢复平常。
槿捡起铜镜,心绪难平。这一切难道是真的?她真的有一半在别处?
几日后,幽冥使者的工作带来新的谜团。她引渡一位的亡魂时,那魂魄突然对她跪下:“尊者,您为何在此?”
槿瞬间愣住了:尊者?
那魂魄抬头,眼中有着敬畏:“我不会看错,您身上有佛光,虽然微弱,但确凿无疑。而且这光不全,似乎只有一半。”
越来越多类似的遭遇,让槿开始认真思考那个梦的可能性。她翻出师父留下的书籍经书,在一本泛黄的古籍的夹层中,发现了一些残破的记载,讲述着天界佛陀因违背天道被罚入凡尘的故事,其中一页描绘着雷劈神灵、一分为二的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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