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阳光格外慷慨，透过落地窗把客厅的游戏垫晒得暖洋洋的。林晚星刚洗完头发，正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发梢，就听见陆寒枭在地毯那边发出低低的惊叹。
“晚星，你快看！”
她循声望去，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陆承宇正扶着玩具围栏，慢慢松开了手。小家伙穿着鹅黄色的连体衣，圆滚滚的身子像只刚出壳的小鸡，两条小胖腿抖得像风中的芦苇，却硬是凭着一股倔劲，稳稳地站在了那里。
“承宇！”林晚星忘了擦头发，赤着脚就跑了过去，在他面前半蹲下来，掌心朝上张开着，“宝宝真棒！再试试，走到妈妈这里来？”
陆承宇眨巴着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看妈妈伸过来的手，又看看旁边举着手机录像的爸爸，小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他最近总爱跟在陆寒枭身后学走路，扶着沙发能挪出好几步，却从没敢真正松开过支撑。
“别怕，爸爸在呢。”陆寒枭举着手机的手微微发颤，声音里藏不住的激动。他悄悄往前挪了半步，确保自己能在儿子摔倒时第一时间护住他，却又刻意保持着距离，不想打扰这历史性的一刻。
陆承宇的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小脚丫在地毯上碾了碾，像是在积蓄勇气。忽然，他往前倾了倾身子，右腿试探性地往前迈了一小步。
“哇！”林晚星屏住呼吸，眼睛亮得像落满了星光。
紧接着，左腿也跟了上来。虽然步伐歪歪扭扭，像只喝醉了酒的小企鹅，可他真的在往前走！一步，两步……就在离林晚星还有半臂距离时，小家伙像是没了力气，身子一歪，张开双臂扑进了妈妈怀里。
“妈妈！”他把脸埋在林晚星的颈窝里，发出带着奶味的欢呼，小身子还在因为刚才的壮举微微发抖。
林晚星一把将儿子搂进怀里，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温热的液体砸在陆承宇的发顶，惹得小家伙抬起头，用小胖手笨拙地去擦她的脸：“妈妈……哭？”
“妈妈是高兴的。”林晚星哽咽着，在他软乎乎的脸颊上亲了又亲，“我们承宇会走路了，是大宝宝了！”
陆寒枭放下手机，走过来一把将她们母子俩都拥进怀里。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下巴抵在林晚星的发顶，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我录下来了……刚才那几步，都录下来了。”
林晚星靠在他怀里，听着父子俩相似的心跳声，忽然觉得所有的烦恼都像被阳光蒸发的露珠，消失得无影无踪。巡展时遇到的刁钻评论，创作中卡住的旋律，那些关于“陆太太”的闲言碎语……在怀里这具温热的小小身体面前，都轻得像一阵风。
“再走一次好不好？”陆寒枭松开她们，又退到刚才的位置，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儿子，“给爸爸再走一次。”
陆承宇像是被鼓舞了，在妈妈怀里扭了扭身子，又想下地。林晚星把他放回地毯，这次小家伙没再扶围栏，站稳后直接朝着爸爸的方向扑过去。虽然只走了两步就趔趄着摔倒在陆寒枭怀里，却惹得两个大人欢呼雀跃，比签下千万合同还要激动。
“我们承宇是天才！”陆寒枭把儿子举过头顶，换来小家伙咯咯的笑声，“比爸爸小时候厉害多了！”
“你怎么知道你小时候不如他？”林晚星笑着捶了他一下，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眼角的湿润，心里忽然软得一塌糊涂。这个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男人，此刻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像个得到了最心爱玩具的孩子。
陆承玥被哥哥的笑声吸引，在爬行垫上咿咿呀呀地挪过来，小手抓住林晚星的裤脚，也想站起来。林晚星把小女儿抱进怀里，看着她肉嘟嘟的小短腿，忽然想起刚生双胞胎时的样子。
那时候两个小家伙加起来才七斤多，皱巴巴的像两只小老鼠，她连抱都不敢用力。如今承宇已经能迈着小碎步扑进她怀里，玥玥也会摇摇晃晃地扶着东西站起来了。时间真是个神奇的魔法师，把那些细碎的日子串起来，就成了最动人的诗篇。
“张妈！张妈！”陆寒枭抱着陆承宇冲进厨房，声音里的兴奋差点掀翻屋顶，“您看！承宇会走路了！刚才走了三步呢！”
张妈正在炖排骨汤，闻言手里的汤勺都差点掉锅里：“哎哟！我们小少爷这么厉害呀？快让张奶奶抱抱！”
客厅里顿时热闹起来。陆承宇像是知道自己做了件了不起的事，在大人怀里咯咯直笑，小脚丫还不忘踢腾着，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新技能。陆承玥也跟着凑热闹，在林晚星怀里挥舞着小胖手，嘴里发出“啊啊”的叫声，像是在为哥哥欢呼。
林晚星靠在门框上，看着眼前这乱糟糟却又无比温馨的画面，忽然觉得鼻子发酸。她想起刚结婚时的迷茫，想起重新拿起琴弓时的忐忑，想起那些在深夜里独自掉眼泪的时刻……原来所有的挣扎和坚持，都是为了能稳稳地站在这里，见证这些闪闪发光的瞬间。
“发什么呆呢？”陆寒枭走过来，从背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窝，“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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