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山的手指还停在地图上那个被圈出的据点位置,夕阳的光从帐篷口斜照进来,落在桌角的铅笔盒上。他没动,也没抬头,只是把铅笔轻轻放下,转头对门外喊了一声:“张振国。”
脚步声很快由远及近。张振国掀开帘子走进来,肩上的尘土还没拍干净,脸上带着刚巡查完岗哨的疲惫。
“师座。”
“各连伤亡和缴获报上来了吗?”
“文书正在汇总,但初步数字已经有了。”
“说。”
“阵亡九人,重伤十四人,轻伤三十余。毙敌人数各连报得不一,有说二十七,有说三十三,多数集中在三十左右。击伤的估计五十以上。缴获步枪四十七支,机枪五挺,弹药一千八百发,还有药品和压缩饼干一批。”
陈远山听完,点了点头。“数字不准就容易出乱子。你亲自去核一遍,一个都不能错。”
“是。”
“另外,所有缴获武器今晚必须入库,钥匙交军需官保管。北侧高地加双岗,流动哨每小时换一次。我们赢了这一仗,敌人不会善罢甘休。”
张振国应了声,转身要走。
“等等。”陈远山又开口,“让文书准备三份战报。一份存档,一份加密送上级,一份贴公告栏。写清楚,每一个字都要准。”
张振国点头,快步离开。
帐篷里安静下来。陈远山重新看向地图,手指慢慢滑过河岸线。他知道赵世昌那边不会高兴。打了胜仗,缴获多,毙敌数量大,这些本该是好事,但在某些人眼里,只会变成刺眼的东西。
他不想争权,只想打仗。
天色渐暗,油灯被点亮。文书兵送来第一份整理好的战报,纸页整齐,字迹工整。陈远山逐行看过去,确认无误后,在末尾签下名字。
不久后,张振国回来复命。
“查清了。有三个排把受伤的日军记成了毙敌,实际确认死亡三十人,伤者五十二人。尸体都验过,数字没错。”
“好。”陈远山将战报收起,“贴出去吧。让弟兄们都看看,这仗是怎么打的,打出了什么结果。”
张振国敬了个礼,转身出去。
不到一盏茶工夫,营区公告栏前就围满了人。有人踮脚看着纸上列出的数字,小声念出来:“毙敌三十……击伤五十二……机枪五挺……”
“咱们真干掉这么多人?”一个年轻士兵问身边的老兵。
“你不信?我亲眼看见装甲车炸翻那天,火都冲到树顶了。”
“那为啥不让追?明明能打过去。”
“你懂啥?对岸有机枪阵地,水又急,强渡就是白白送命。师座不让我们死,才撤的。”
“可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走得了这次,走不了下次。你看这战报,咱们赢了,活下来了,还能接着打。换别人来,早全搭进去了。”
议论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低沉的讨论和压抑的兴奋。有人攥紧了拳头,有人默默低头擦枪。没人再提“放过敌人”的事。
陈远山走出帐篷时,正看到这一幕。他没说话,沿着营地缓步走了一圈。先去了北侧高地,检查新设的双岗。两名哨兵立刻站直,他只问了一句:“视线有没有死角?”
“东侧林子有点遮挡,但我们轮换观察,每隔十分钟扫一遍。”
“好。保持警惕。”
他又去了炊事班,掀开锅盖看了看。“今天有肉?”
“缴获的罐头,留了两箱给伤员,剩下的匀一点给大家加餐。”
“分均匀,别厚此薄彼。”
“明白。”
最后他走进卫生帐篷。十几名伤员躺在草垫上,有的在低声交谈,有的闭眼休息。他在一名腹部包扎的战士床边停下,顺手把滑落的毯子往上拉了拉。
“疼得厉害吗?”
“还好,能扛。”
“叫什么名字?”
“刘石头。”
“刘石头,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要撤回来?”
“为了保存力量。”
“对。”陈远山点头,“我们不怕死,但我们更怕没意义地死。活着的人,才能继续打鬼子。等你好了,我还用你。”
那人咧嘴笑了下,眼里有了光。
陈远山走出帐篷时,天已全黑。远处公告栏前还有人影晃动,显然战果还在传。
他刚回到指挥部,通信兵就急步进来,手里拿着一封电文。
“师座,南京来的急电!”
陈远山接过,拆开细读。
电文很短,但字字清晰:“陈部孤军敌后,作战果敢,调度有方,毙伤敌众,实为抗战楷模,特予嘉奖,望再接再厉,固守防线!”
他看完,又读了一遍。手指在纸边轻轻摩挲了一下,然后折好,放进胸前衣袋。那里已经有林婉儿交给他的胶卷袋,电文叠进去时,和胶卷紧紧贴在一起。
他坐回桌前,盯着油灯看了片刻,掀开帘子对外喊:“通知张振国,明天早操后集合全军。”
通信兵应声而去。
不一会儿,张振国再次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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