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西市的铺子陆续开张。薛环带着两名便装差役,拿着裴喜君绘制的银簪图样,一家家金银铺子询问。
西市商铺林立,金银铺子就有二十几家,从气派的“宝昌号”到街角的小作坊,各有各的营生。薛环先挑了几家规模较大的铺子,掌柜们见了图样,多是摇头,说这种普通的梅花银簪太常见,每日都要打几支,实在记不住是哪位客人订的。
“薛头儿,这样问下去不是办法。”一名差役低声道,“西市每天人来人往,谁记得住一支普通的银簪?”
薛环也有些焦躁,但他想起苏无名的嘱咐——重点是腊月前后。他定了定神,走进下一家铺子“金玉满堂”。
掌柜的是个胖乎乎的中年人,见了图样,眯着眼看了半晌,忽然“咦”了一声。
“客官,这簪子…小的好像有点印象。”
薛环精神一振:“掌柜的仔细想想,是谁来打的?何时打的?”
掌柜挠着头:“约莫…三个月前吧。是个年轻娘子,穿着半旧不新的裙子,戴着帷帽,看不清脸。她说要打一支梅花银簪,给了个小样,就是图上这个样式。小的当时还问她,这梅花要不要镶点红宝或翡翠点缀,她说不用,就要素银的。”
“她可说了什么特别的话?或者,您注意到她有什么特征?”薛环追问。
“特别的话…”掌柜努力回忆,“哦,对了,她付钱的时候,小的随口说了句‘娘子好眼光,梅花耐看,腊月里戴着应景’,她笑了笑,说‘我就是腊月生的,喜欢梅花’。小的就恭维了一句‘腊月梅花香自苦寒来,娘子好福气’,她便没再说话,拿了簪子就走了。”
腊月生的!薛环心跳加快:“她声音如何?是本地口音吗?”
“声音轻轻的,有点软,像是…南边口音?不对,又有点长安官话的味道,说不好。”掌柜摇头,“客官,这簪子有什么问题吗?那娘子…”
“没什么,我们找她问点事。”薛环含糊带过,又问了几个细节,留下赏钱,出了铺子。
三个月前订的簪子…腊月生的女子…南边口音?
薛环带着这个线索回到大理寺时,苏无名和卢凌风正在研究云鹤斋地道的走向图。
“大人,有眉目了!”薛环将打听来的情况详细禀报。
“三个月前…”苏无名沉吟,“那时王德昌还没死,香料掮客也还活着。这女子订制梅花银簪,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
卢凌风道:“若是早有预谋,说明对方至少在三个月前就开始寻找‘寒引’目标,并可能用梅花银簪作为识别标记。”
“可为什么是梅花?”裴喜君不解,“腊月开的花不止梅花,为何偏偏选它?”
费鸡师从一堆档案里抬起头,打了个哈欠:“这还不简单?‘梅开腊月,寒香彻骨’嘛!鹤阁档案里不都写了?梅花耐寒,开在腊月,正合‘寒引’的意象。用梅花做标记,既隐蔽又有深意。要费爷说,这帮人还挺讲究。”
苏无名点头:“老费说得对。梅花银簪很可能就是他们筛选、标记‘寒引’目标的信物。女子去订制簪子,可能是受人指使,也可能是无意中透露了生辰,被人盯上后,以赠送首饰为名,让她戴上这簪子,以便识别和跟踪。”
裴喜君忽然想到什么:“义兄,若这簪子是标记,那戴簪子的女子,可能不止一个。我们找到的这枚,主人或许已经遇害,但可能还有其他戴同样簪子的女子,还活着,却不知道自己身处险境。”
“对。”苏无名看向薛环,“薛环,你继续带人在西市和东市查,看还有没有其他金银铺子接过类似的订单。重点是三个月到半年内,年轻女子订制素银梅花簪的记录。”
“是!”
“凌风。”苏无名又转向卢凌风,“你查的荒废院落,有结果了吗?”
卢凌风点头:“那院子登记在一个叫‘周大福’的商人名下,是做皮货生意的,常年在陇右一带跑,院子空置一年多了。但我问了左邻右舍,有人说半个月前,曾看到有马车在夜间进出,但没看清是什么人。”
“半个月前…正好是小娥失踪前后。”苏无名思索,“院子是皮货商的,皮货商常往来陇右…陇右靠近西域,是香料和奇药的重要来源地。”
“大人怀疑那皮货商也有问题?”薛环问。
“未必。”苏无名摇头,“可能是有人借用了空置的院子,皮货商本人并不知情。但这也说明,对方在长安有多个藏匿点和通道,且计划周密。”
线索越来越多,但就像一团乱麻,理不出头绪。王德昌、香料掮客、公主府侍女、失踪的小娥、梅花银簪、云鹤斋、荒废院落、皮货商…这些碎片之间,还缺少关键的连接点。
就在这时,樱桃从外面匆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密信。
“大人,东宫送来的。”
苏无名拆开信,是太子李隆基的亲笔,只有短短几行字:“闻卿追查鹤阁旧事,甚忧。此中牵连甚广,涉前朝秘辛,望慎之。若有需,可寻‘红萼’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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